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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你什麼意思?」

  文謙「哎喲」一聲,作勢站起,繞著杜若錦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說道,「弟妹越發有長進了,做了那樣的事,竟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如初。我這做嫂嫂的可是自歎不如喲。」

  「有事便說事,無事便走人,我墨言堂的人明人不說暗話,不喜歡這樣彎彎繞繞的說話。」杜若錦雖然是朝文謙說的,可是卻狠狠瞪了綠意一眼,綠意見狀更是忐忑,額頭上竟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桑菱死了,難道你敢說,不是你殺的嗎?」文謙好整以暇得望著杜若錦,說道。

  杜若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回身瞪著綠意,大驚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綠意瞪圓了眼睛,急忙擺手,嘴裡低低念道,「不是我,不是我……」

  文謙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主僕兩人就別在這裡做戲了,如果不是你殺死了桑菱,現在又有誰能對那麼個可憐的人下毒手呢?」

  杜若錦明白文謙的話,竟是要逼著自己承認這一切,可是畢竟是綠意為自己才殺的人,她怎能置之不理?再者說,就算是她告訴別人,不是自己指使綠意所做,誰又能相信呢?

  杜若錦儘量平靜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你想怎麼樣?拿此事作為要挾嗎?」

  文謙聽出了杜若錦話裡的妥協,面上不禁一喜,笑道,「弟妹不要將話說得那麼難聽嘛,什麼要挾不要挾的。我就是要弟妹答應助我離開高家,我就會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保持緘默。」

  杜若錦暗笑,說道,「你這是哄幾歲小孩的話?先不說你到底會不會守口如瓶,那桑家女兒被殺,會善罷甘休嗎?難道不會順藤摸瓜得查到這裡來嗎?到時候,你守口如瓶也罷,保持緘默也罷,難道都能使我拜託困境嗎?」

  綠意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兩人的對話,急道,「二少奶奶,你誤會了,桑菱真的不是綠意殺的……」

  杜若錦喝道,「住嘴,綠意,你收拾東西快走吧,墨言堂沒有你這種丫鬟。」

  文謙「嗤嗤」笑了起來,說道,「真是主僕情深呀,難為你竟然怕連累這個小丫鬟,趕她走,也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

  綠意此時,急得淚珠直落,說道,「二少奶奶,真的不是綠意所為呀,你要不信,就去問桑睿,綠意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杜若錦聽見綠意的話,倒有些半信半疑起來,文謙卻咬著牙說道,「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訴我,還有誰有理由殺了桑菱?」

  雖然說杜若錦和綠意都認為文謙的話過於霸道而無理,但是兩人卻齊齊啞口無言,對呀,誰會殺死桑菱呢?

  文謙面上現出幾分得意,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裝蒜到什麼時候,放心,我不急,我會慢慢陪你們玩……」

  杜若錦聽見文謙的話,厭惡之極,隨即皺起眉頭,要逐她出墨言堂。

  文謙倒也不惱,只不過面容上卻閃現過幾分狠毒,說道,「我給你一夜時間考慮,如果實在不肯答應我的要求,那麼你們主僕兩人就在黃泉路上作伴同行吧。」說罷,便離開了墨言堂。

  待到文謙離開,綠意又反復重申,自己決計沒有殺桑菱。因為自己找了桑睿,一直和桑睿在一起,所以綠意卻是連進府都沒有。

  杜若錦心裡雖然疑惑不已,可是最終選擇相信了她,主僕兩人也進行了細密的分析,未果。

  高墨言回來的時候,已是夜深,臉色有些凝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杜若錦知道他肯定也是得知了桑菱的死訊。

  杜若錦沉吟了片刻,本想說些什麼,卻終是不知如何開口。

  「桑菱死了……」高墨言許久才說道,抬起頭時,看著杜若錦的眼睛裡,竟然眼眶也有些紅了。

  杜若錦心裡一緊,絞著生痛生痛的,說道,「我知道了,可是,可是這真的就是我們的錯誤嗎?如果那一晚,是我為此而受傷,是不是就是理所當然的了?沒有人去指責,沒有人去非議……」

  高墨言坐在椅子上,環抱住杜若錦的腰,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感受到那份溫熱和柔軟,低低說道,「沉香,我好後悔,如果那晚沒有出那樣的事……」高墨言止住話語,抬起頭,堅定而認真地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勇敢去面對,只不過這份良心上難以逾越過去的重擔,我寧願一個人去承擔。」

  「墨言,我……」杜若錦不由得感傷起來。

  「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那麼便是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高墨言的深情凝望,慢慢揉碎了杜若錦那顆彷徨無助的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鳳凰涅槃

  桑菱死了。

  桑府大亂,桑睿急紅了眼,拿著劍在院子裡一通亂砍。桑母痛哭流涕,幾次昏死過去,桑父看著女兒屍身,也是悲慟欲絕。

  桑睿眼眶通紅,血直往腦門上竄,提劍便沖進了高家。

  綠意驚慌失措,趕來告知杜若錦和高墨言,兩人面面相視,俱是苦笑,說道,「該來的,始終逃不了……」

  「高墨言,我妹妹如今遭了毒手死了,先不論到底是誰那般喪心病狂殺了她,我妹妹生前喜歡你,最大的心願便是嫁你為妻……」

  高墨言眉頭緊鎖,說道,「閣下是要我高墨言娶桑菱為妻?」

  大夫人坐在主位上,本來沒有說話,如今也有些著急,說道,「這是什麼話?別說墨言已經有正室了,即便沒有,我高家男兒豈能娶一個死人為妻?」

  桑睿雖然性莽撞,可是對待長輩卻是極為客氣,將劍持平抱在手中,恭恭敬敬得說道,「大夫人,桑睿決計不是蠻橫之人,可是我妹妹為他受傷後慘死,這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過去的事吧?」

  大夫人乾笑幾聲,說道,「我也知道桑公子是明理之人,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又何嘗要為難未死之人呢?相信桑姑娘在天之靈,也不會看到如此局面。」

  桑睿終是忍不住,慢慢咬牙說道,「那是我妹妹心善,可是如果誰要拿我妹妹的心善作為心安理得的藉口,就恕我桑睿無禮了。」

  此話一出,眾座皆驚。

  高墨言冷笑道,「如果我說我不願,閣下是要強行逼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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