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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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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錦大驚失色,匆忙從竹踏上下去,哪知手還未觸到高紙渲,高紙渲的腳步一點,竹筏便遠遠離開了竹屋,停在了水湖中央,因為寂靜,再低沉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所以高紙渲的話傳來,更是令杜若錦的五臟六腑都被攪亂了,他說道,「不要靠近我,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抱住你跳進這水湖之中,一起沉溺,或許那才是我們最完美的結局。」 杜若錦心裡一酸,聲音有些顫抖,說道,「沉湖也罷,沉溺也罷,我都想要你身子好好的,你先上來,我們先養好傷再說,好嗎?」 高紙渲站在竹筏上,衣衫隨著風吹而飄動,顯得飄逸而倜儻,如果,如果可以忽視掉那抹令人心碎的笑,他低沉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崖底的那一晚嗎?如果我自私一些要了你,或許現在就不會有遺憾了,只是那樣,我註定在地下難安。」 杜若錦的心越來越起伏不定,帶著哭音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定是要我跳進這湖裡去拉你嗎?」 高紙渲的神情有一絲緊張,急忙說道,「不,不要如此……」話未說完,口裡又吐出一口血來,順著嘴角流了下去,在這寂靜月色下,顯得詭異而傷離。 杜若錦的心被牽動起來,心裡一急,便踏進了水湖裡,急切得說道, 「紙渲,我們一起走吧,去哪裡都行,只要我們兩個人能相守在一起……」 高紙渲未曾答話,努力地展露出一抹笑顏,身子卻慢慢地倒了下去,倒在了竹筏上,杜若錦驚呼一聲,旋即往水湖裡走去,可是她忘記自己不習水性,才不過幾步就在水裡失去了平衡,嗆了幾口水。 殘歌和綠意聽見動靜都疾奔出屋,看到杜若錦在水湖裡睜著,兩人毫不猶豫得跳水下去拉杜若錦,杜若錦推了一把殘歌,急道,「快去救他,快去。」 殘歌無奈遊過去,未等游近竹筏邊,便見一個身影踏著另一張竹筏而來,抄起高紙渲的身子,殘歌喝道,「什麼人?」 此時,綠意已經將杜若錦負回了竹踏邊,杜若錦渾身濕透,冷得不停打顫,不過她已經認出,抱起高紙渲的人正是欣月,欣月冷冷得回道,「我必須帶他走。」 杜若錦急道,「不,他是想跟我在一起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欣月冷笑一聲,說道,「他跟你在一起,只會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因為他的使命不允許他那樣做,我承認當時是我逼他說喜歡我,可是我那也是為了救他,許多事你不懂,也不必懂……」 殘歌劍指著欣月,說道,「你將他放下來,我饒你一命……」 欣月不屑一顧,說道,「只怕你師父跟我說話也不會用這個口氣……「說罷,出指一彈,迅捷無比,竟是連殘歌也怔住。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生如苦海 殘歌劍指著欣月,說道,「你將他放下來,我饒你一命……」 欣月不屑一顧,說道,「只怕你師父跟我說話也不會用這個口氣……「說罷,出指一彈,迅捷無比,竟是連殘歌也怔住。 就在殘歌一怔的功夫,欣月抱著高紙渲已經絕馳而去。殘歌懊惱得,用劍一挑,頓時水花四濺, 杜若錦愣在那裡,聽見綠意好言勸道,「三少爺留在我們這裡,我們也沒有辦法救治他,那位姑娘武功高強,或許可以幫三少爺救治,你放寬心吧。」 綠意將杜若錦扶回屋子,給她換了身乾淨衣服,又斟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殘歌,另一杯又給杜若錦端了過來,輕聲說道,「其實三少爺人極好,綠意從未見過他呵斥過下人,他看起來就是性子浪蕩了一些,不過,如果二少奶奶喜歡上了他……」 杜若錦的臉色忽變,綠意有些懼怕,急忙說道,「二少奶奶不要生氣,綠意只是瞎說的。」 似乎這是首次,綠意第一次在杜若錦面前這樣談論高紙渲,杜若錦心裡雖然清苦,可是卻打定主意不叫綠意摻和進來,對於綠意的保護,也就是讓她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吧。 杜若錦看綠意似乎還是有些驚懼,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吩咐她早些睡下吧。杜若錦走出竹屋房門,走下竹踏,那裡有殘歌剛才帶回來的竹筏,杜若錦站上去,手拉著繩索往水岸邊徐徐劃行,殘歌欲跟著前來,被杜若錦阻了回去。 上了水岸,穿過竹林時,在高紙渲剛才站過的地方停留了片刻,望著水湖中央裡的竹屋,不知高紙渲當時看著竹屋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身上的斑斑血跡,因何而來?欣月口中他的使命又是什麼? 杜若錦穿過竹林,進了禪院的二進門,又穿過幾道走廊,進了佛堂,夜晚的佛堂格外靜肅,杜若錦站在裡面,就像是身居浩瀚海洋,找不到行舟的方向,難道註定要隨波逐流嗎? 杜若錦的胸口有些發悶,坐在蒲團上,手握木魚,輕輕敲打起來,可是她節奏混亂,越敲越急躁,到後來,心口竟然越來越絞痛起來,再也承受不住,幾欲要昏過去。 就在這時,聽見有人誦經的聲音,從遠及近,聲音厚重而洪亮,杜若錦隨著那經文的節奏敲打木魚,心境竟然慢慢開闊了起來,鬱結在心口的暗氣也頓然消失。 許久,待到經文誦完,杜若錦也似渾身注滿真氣一般,輕鬆了許多,睜眼看,面人誦經的人竟是清方大師,只見他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清方聽見有人敲打木魚,似是心緒不寧,似是有心魔作祟,隨即念誦經文,幫施主渡離苦海。」 杜若錦正色說道,「若錦謝過大師,若錦確實被心魔所纏,無法解脫。」 清方大師說道,「阿彌陀佛,不知女施主困惑何事?」 杜若錦問道,「人生如苦海,浩瀚無比,暗流湍急,礁石尖礫,難道註定要隨波逐流嗎?」 清方大師答道,「西方有淨土,人生無歸甯,何不順水行舟?佛語講順勢而為,女施主為何不順應大勢而為之?」 杜若錦怔了片刻,突然醒悟過來一般,心道,既然心裡掙扎,那麼何苦要去掙扎,既然心裡痛苦,那麼何苦要去痛苦?不如放棄,只要當真正放棄了,那才是真正懂得人生的真諦。 杜若錦謝道,「若錦已經頓然醒悟,如此謝過大師了。」 清方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清方不過是隻字片語,還是女施主聰慧過人,所以才能頓悟人生。」 杜若錦起身,長長舒一口氣,待到要離開佛堂前,便聽見清方大師說道,「女施主請留步,清方有一事要問。」 「大師請講。」 「那位叫殘歌的小施主,不知女施主是從何處結識的?」 杜若錦將認識殘歌的經歷一一講給清方大師聽,聽見清方大師又問了一句,「殘歌的師傅,已然仙逝,不知可是真?」 杜若錦點點頭,問道,「大師可是認識殘歌的師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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