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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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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乏了,才從山上下來,回到竹屋,不多一會錦親王便告辭了,臨走時又發生一件小插曲,令杜若錦哭笑不得。 原來錦親王想要留幾名侍衛在竹屋周圍,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殘歌或許是覺得有傷他武者的自尊,對著錦親王便冷然挑釁一番,張貴看不過去想要出手教訓殘歌一番,沒成想幾個回合下來,張貴一點便宜沒占到,還險些讓殘歌給撂倒在水湖裡。 殘歌的武功路數有些詭異,伸手迅捷無比,幸好年紀尚小功力不深,否則錦親王也不可能一招制敵,直逼殘歌後退了幾步。 杜若錦有些詫異,想到殘歌曾經跟楚惜刀交過手,也不過是個平手,而錦親王與楚惜刀也不分軒輊,為什麼錦親王卻能一招制住殘歌呢? 或許看出杜若錦的疑惑,錦親王手搖玉扇,表情卻是不敢懈怠,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本王如何一招擊退他?其實道理很簡單,本王不過是借了他剛才迎敵未曾沉下丹田之氣,而本王此時出招,他勢必不能及時提氣抵禦,如果是一對一過招,本王不敢大話說有勝算。」 殘歌沒成想錦親王竟會說出實情,表情上倒是有些鬆動,說道,「你明白就好。」 錦親王對殘歌的態度不以為意,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說道,「此子必成大氣候,十年之後,武功定有非凡建樹。」 清遠主持也一直沒有離開,看見殘歌的武功招數,神情突然凝重起來,雙手合十說道,「這位小施主武功路數獨出一家,不知令師是何人?」 殘歌緊繃著臉,說道,「我師傅已經死了。」 清遠大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說道,「小施主雖然武功高超,可是招數淩厲,招招取人性命,未免太過於陰戾?不知道小施主,是否願意留寺十年,誦經念佛,修身養性,以化身上陰戾之氣?」 殘歌一怔,隨即不屑說道,「我師傅最討厭的便是和尚,我與怎麼可能與和尚為伍?」 杜若錦走近殘歌,低聲喝道,「殘歌,怎麼與清遠主持說話?你師父或許有不喜歡僧眾的原因,可是你卻沒有,怎麼因為你師父的見地影響到你自己的觀點?」 殘歌還是有些執拗,只是礙于杜若錦在前,不敢再言語。 杜若錦朝清遠主持抱歉一笑,說道,「殘歌年紀尚小,不懂事,請清遠大師不要計較。」 「阿彌陀佛,」清遠主持雙手合十歎道,「只願十年後,不要因為小施主引起一場武林浩劫,老衲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了。」說罷旋即離開。 因為清遠主持的話,太過於駭人,杜若錦望著殘歌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不過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難道十年後竟有這般能量? 錦親王打量了殘歌幾眼,沒有出聲,過了一會,才帶著張貴離開,臨走時說道,「你們暫且委屈幾日,過幾天本王安排妥當後就會接你們過去。」 杜若錦明白錦親王的意思,旋即說道,「如此辛勞王爺了,若錦一定將所花銀兩如數奉上。」 錦親王聽見此話,背影一僵,沒有回首旋即離開。 竹屋內,因為清遠大師的一番話,三人陷入沉默之中。 到了晚些時候,有人將齋飯過來,杜若錦看竟是清方大師,清方大師掃向殘歌的眼神格外凝重,令杜若錦的擔憂又添了幾分。 待用過飯,綠意去收拾床鋪,杜若錦陪殘歌坐在走廊外,許久,問道,「殘歌,你師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將你調教得這般厲害?」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眉目清朗的高紙渲 殘歌聽見杜若錦的問話,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神情淡然說道,「我師傅在我眼裡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她很美,她總是說這個世界上有比她更美的人,可是我至今沒有看到。 杜若錦怔住,她一直有個誤區,以為殘歌的師傅一定是男人,哪裡想到會是一名女人?於是說道,「殘歌,你的師傅竟然是個女人?那怎麼聽你說,她嗜酒如命?」 殘歌稚嫩的面孔上,有了幾絲狡黠的笑,說道,「誰說女人不能喝酒?師傅喝酒,也不過是因為憂愁難消,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醉死……」 杜若錦聽殘歌說的輕鬆,隨即接口道,「但是她肯定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你錯了,她對我說,她這輩子放不下的只有一個人,可是她始終不肯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杜若錦聽見殘歌的話,又是一怔,倒是不知道再開口說什麼好,突然想起什麼來似得,問道,「你說,你師傅最不喜歡的人是和尚?為什麼?」 殘歌搖頭,說道,「我那時候還小,只聽師傅那麼說過一次,可是她每一次看到和尚,都會恨得直咬牙,似是盼不得將人給吃了一般。她對待別人卻不這樣,雖然清冷些,可是從來不會惡言相對。」 杜若錦輕輕「哦」了一聲,徹底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面對殘歌的時候,都是有些語塞,似乎是有很多要說的話,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兩人閑閑坐著,就沒有再開口說話,遠處寂靜月色,水湖波光瀲灩,涼風習習,杜若錦靠在廊柱上,很是自得,或許這才是生活吧,舒適愜意。 突然,殘歌倏地起身,抽出腰中軟劍,直指東北角,喝道,「是誰?」 杜若錦也跟著站起身來,循著殘歌劍指的方向望去,有一個寂寞蕭條的身影,慢慢從竹林處走到月亮下,他白衣似雪,眉目清朗,赫然便是高紙渲。 杜若錦往前邁了一小步,再次看向高紙渲的時候,卻發現他白衣上點點血色,竟是像極了落梅,不禁心神俱驚。 待到高紙渲踏上竹筏,緩緩劃過水面而來,杜若錦又不自覺的往前邁了一小步,高紙渲的竹筏抵在竹屋邊,他卻並不順著竹踏上來,輕聲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杜若錦未等出聲,綠意聽見動靜也出來了,看見是高紙渲不禁一怔,輕歎幾聲,隨即拉著殘歌一起進屋了。 杜若錦看著高紙渲衣衫上的血跡,有些觸目驚心,不禁出聲問道,「你的傷……」 「不要緊,都是小傷,我撐得住。我就是想看一眼,只要一眼就滿足了。」高紙渲輕笑。 杜若錦松了口氣,不禁又扭過身子,嬌嗔道,「你自有你的滿湖月色,又來招惹我做什麼?還嫌心裡不亂嗎?」 高紙渲的手虛空得伸過去,也不過是片刻,就無力得垂了下去,他知道杜若錦說的滿湖月色,指的便是欣月,說道,「她只是……哎,我們不提這些,或者什麼也不要說,我還能來看一眼,我已是可以含笑……」話未說完,一聲悶哼,嘴角流出幾縷血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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