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曾許諾·殤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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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借兵不遂,斷指而去的那天,他真的沒有想到,昌意和昌僕會死,竟然從此後,阿珩再沒有回到五神山,以後,也再不可能。 一室酒香中,少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陽光明媚,碧草萋萋,山花爛漫。青陽、阿珩、昌意都在,就像是昌意成婚的那日,他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少昊覺得十分快樂,可心裡又隱隱約約地莫名悲傷,似乎知道歡樂會很短暫。 他搬出了一壇又一壇自己釀造的酒,頻頻勸酒,似乎唯恐晚了,他們就喝不到。 青陽笑對昌意說:「這傢伙轉性了,以前喝他點好酒,非要三請四求不可。」 少昊給青陽斟酒,青陽剛端起杯子,雲澤站在鳳凰樹下,笑叫:「大哥!」 青陽立即站起來,走向雲澤,少昊要抓都沒抓住,昌意也站了起來,少昊急忙抓住他,「你還沒喝我釀的酒。」 昌意微微一笑,從少昊掌間消失,身體輕飄飄地飛向了雲澤,兄弟三人並肩站在鳳凰花樹下,說說笑笑,壓根兒不理少昊。 少昊抱著酒罈追過去,「青陽、雲澤、昌意!」大家再一起喝一次酒,就一次!卻怎麼追都追不到。 「青陽、雲澤、昌意……」 累得滿頭大汗,眼看著要追到了,青陽突然拔出長劍,怒刺向他,「你為什麼不救昌意?你不是承諾過你就是青陽嗎?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少昊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劍刺入了自己心口,「啊——」 少昊滿頭大汗地驚醒,一室酒香濃欲醉,少昊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恍恍惚惚中,以為自己正在和青陽喝酒。 他翻了個身,叫道:「青陽,我做了個噩夢。」不知道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一聲脆響,他低頭看,藍色的水玉渣中竟然躺著一截斷指,悚然間,一身冷汗。 青陽不在了,雲澤不在了,昌意不在了,阿珩也已經走了! 他茫茫然地抬頭,卻不知道究竟要看什麼,只看到鮫紗窗上映著一輪寒月,寂寂無聲。 魑魅魍魎四兄弟大呼小叫地跑進屋內,「天大的消息,天大的消息!」 風伯被他們吵得頭痛,「如果不是天大的消息,我就沒人三十鞭。」 魅得意地笑:「那你打不著了,真是天大的消息。」 他們還要和風伯打嘴皮架,蚩尤不耐煩地喝道:「說!」 魑魅魍魎立即站直了,魑說:「軒轅的王姬把高辛的王妃給休了。」 「什麼?」風伯和雨師同時驚問、 魑朝他們擠眉弄眼,看,沒說錯吧,天大的消息! 蚩尤雙手按著案子,向前躬著身子,急切地說:「你們再說一遍。」 魅說:「高辛王妃說自己才德不堪,難以匹配少昊,把自己給休了,從現在開始她只是軒轅王姬,不是高辛王妃,婚嫁自由。」 風伯困惑地說:「這個軒轅王姬究竟什麼意思?如今軒轅族才是最需要高辛族的時候,她竟然撕毀了和高辛的聯盟。」一轉念,立即問,「消息什麼時候公佈的?」 魑說:「今日清晨。」 「難怪呢,這可不是黃帝的意思,是軒轅王姬自作主張。」風伯對蚩尤笑道,「真是天助神農,高辛肯定視為奇恥大辱,現在即使軒轅王姬想反悔也沒那麼容易了。」 蚩尤緩緩地坐了下去,表情似喜似悲,原來這就是阿珩送給他的禮物——她的自由。 可是,這個時候,阿珩應該已經知道一切了吧? 阿珩清晨公佈了解除和少昊婚姻的消息後,就一直在朝雲峰整理母親的遺物,她在等著迎接黃帝的勃然大怒。 傍晚時分,宮女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黃帝、黃帝來了!」 阿珩姍姍而起,向外走去,她以為看到的應該是趾高氣揚的侍衛,黃帝被簇擁在中央,一臉震怒地盯著她。可是,她只看到了象罔叔叔狼狽不堪,離朱叔叔滿身血痕。 她困惑地看著他們,象罔和離朱跪在她面前,「請王姬立即派心腹去歸墟請大殿下出關。」 阿珩望向殿內,醫師們圍在榻前忙碌,「發生了什麼事情?」 象罔說:「我們中了蚩尤的詭計,黃帝重傷……只怕不行了,最好速接青陽殿下回來,見黃帝最後一面。」 晴天霹靂,阿珩腦袋一片空白,僵立在地。她不相信!她的父王永遠都威風凜凜,是無人敢忤逆的黃帝,怎麼可能會不行?昨日她還隱約聽聞蚩尤被逼得彈盡糧絕,就要失敗。 阿珩跑向大殿,分開人群,沖到了榻前,黃帝雙眸緊閉,臉色蠟白。 「父王、父王……」阿珩無法控制地越叫聲音越大,黃帝睜開了眼睛,恍恍惚惚地看著阿珩,如釋重負的一笑,「阿嫘,我就知道你會趕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象罔和離朱一聽,鼻子直發酸,眼淚沖到了眼睛裡。先是王后薨,再是黃帝重傷,軒轅竟然一夜之間大廈要傾。 次妃方雷、四妃嫫母都聞訊趕了來,方雷已經亂了陣腳,只知道哭,嫫母還能力持鎮定,問道:「傷勢如何?」 所有醫師都跪下,不敢說話,只是磕頭,唯獨一個膽大點的老醫師哆哆嗦嗦地說:「傷勢太重,趕緊去請大殿下回來,若趕得快,還來得及見最後一面。」 方雷一聽就昏了過去,嫫母軟坐到地上,殿內亂成一團。 阿珩雙手握著黃帝的雙腕,去探視黃帝的內息,一瞬後,阿珩拔下頭上的玉簪,先把黃帝的幾處脈息封閉住,對離朱和象罔說:「麻煩兩位叔叔把所有人都請出。」 象罔著急地說:「王姬,我們得趕緊去把青陽殿下找回來,否則軒轅會天下大亂的。」 阿珩說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救父王。」 象罔性子躁,又是跟著黃帝打天下的開國大將,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說道:「我們當然知道要救陛下,可是那也要能救,軒轅國內最好的醫師已經下了診斷結果,除非炎帝神農再生,否則有什麼好說的?」 阿珩說:「父王遭受了先後兩次重創,第一次是靈體被長刀砍中,看上去嚴重,可就像打蛇,把蛇砍成了兩截,傷勢雖重,卻沒有傷到七寸要害,若及時救治,並沒有姓名之憂;可緊接著父王的胸口又承受了一掌,這一次傷上加傷,性別才真正垂危,兩位叔叔,我判斷的傷情可準確?」 象罔聽到第一次受傷的情形頻頻點頭,可聽到第二次,越聽面色越古怪,張口欲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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