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曾許諾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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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糾結於自己的擔憂,卻從沒有想過諾奈的感受,諾奈作為臣子,作為少昊的朋友,卻雨夜與少昊的妻子相擁一夜,高辛禮儀森嚴,諾奈又心性高潔,那一夜後,他心思究竟有多少的無奈、惶恐、羞恥、愧疚? 無奈於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感,惶恐著與王子奪妻也許會讓家族大禍,羞恥著自己的卑鄙下流,愧疚于背叛了朋友。也許只有日日縱情於聲色,踐踏自己才能面對少昊,可少昊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憂心忡忡地關心著他,勸他潔身自愛,少昊每一次的真誠關心都像是在淩遲著諾奈,諾奈只會更憎惡鄙視自己。 玉山上相逢時,雲桑只是一時衝動地試探,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到此,她的無心之過竟然會被宴龍他們利用,把諾奈、諾奈的家族,甚至少昊未來的帝位都陷入了危機。 雲桑深恨自己,身在王族,自小到大,從未行差踏錯,可偏偏那一日,水凹石凸見,驚鴻相遇,水月鏡像,芳心萌動,忽喜忽嗔,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想過普通少女一般,莽撞衝動,忐忑不安,自以為是地去試探,去接近。 這樣孤身一人趕往高辛,她不知道能否見到被關押天牢的諾奈,更不知道當她坦白諾奈她的身份時,諾奈會怎麼看她,也許他壓根不會原諒她。 但是,她一定要見到諾奈。 漆黑的夜晚,顆顆星辰如寶石般墜滿天空,閃閃爍爍,美麗非凡,不管荒涼的曠野,還是堂皇的宮殿,不管是神農,還是高辛,不一樣的地方,都有著一樣黑夜,一樣的星空。 曠野寂靜,漫天星辰,白鳥保護中,阿珩唇邊含著微笑,昏昏而睡,她的生命卻正在昏睡中飛速流逝。 雲亭章台,雕樑畫棟,府邸中,面帶倦容的韶華放下手中的文書,走到窗邊,拿起酒壺,慢慢地喝著酒,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拿出一方絲帕,上面是阿珩寫給他的雌酒方。他低頭看了一會,抬頭望向天空,繁星點點,猶如人間萬家燈火,不知道阿珩此時又在哪盞燈下聽故事,不知不覺中,少昊的唇邊隱隱帶上了笑意。 金劍銀槍,守衛森嚴,天牢外,雲桑臉上戴著一個面具,面具是用人面桑所織,輕薄如蟬翼,將她化作了一個容貌普通的少女,因為不是靈力變幻容貌,即使碰到靈力遠遠高於她的神也窺不破她的身份。去桑抬頭看了看天,恰一顆流星劃過天空,她望著天際的星辰默默祈禱。 定了定心神,她左手提著一個纏絲玉蓮壺,裡面裝滿清水,右手握著一把長劍。雲桑將一顆炎帝給她用來危急關頭逃生的藥丸放入水壺中,可以迷幻心智的嫋嫋青煙從她右手的玉蓮花中升起,縈繞在她身周,她提壺帶劍飛掠入天牢。 大山肅穆,清風徐暖,祭台周圍的獸骨風鈴叮叮噹當,聲音柔和,吟唱不停,猶如一首催人安眠的歌謠。 蚩尤躺在祭台中央,沉沉而睡,巫王和阿撇守在祭台下。 巫王靠著石壁打瞌睡,阿撇看似也在睡覺,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卻機警地豎著。 很就會,蚩尤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凝望了一會星空,緩緩地舉起手,看著掌上的刀痕,心中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漸漸分明,他凝著一口氣,用力翻身坐起,阿撇也立即站了起來。 「阿撇,我們去神農山。」蚩尤坐到阿撇背上,巫王驚醒了,急忙抓住蚩尤衣擺,「您的毒還未解,不能駕馭坐騎飛行。」 「你是第幾代的巫王?竟然敢來告訴我應該做什麼?」蚩尤眼神如野獸般冷酷無情,好像沒有一絲人性,巫王畏懼地跪下,頭都不敢抬。 蚩尤拍了拍阿撇,阿撇立即騰空而起,一人一獸消失在夜空。 神農山位於中原腹地風景優美,氣勢磅礴,共有九山兩河二十八峰,北與交通要塞澤州相逢,南望富饒的燕川平原,東有天然屏障月河守衛,西是天下最繁華的都城軹邑。看到神農山,才能真正理解什麼叫王者氣象,什麼是中原富庶,為什麼神農族會是三大神族中民眾最多的神族。 阿珩悠悠醒轉時,已經在神農山下。她看看蚩尤,再看看烈陽和阿獙,「你、你……我,我怎麼在這裡?雲桑姐姐呢?」 蚩尤嬉皮笑臉地湊在她眼前,「好媳婦,原來你竟然捨得以命換命來救我。」 「胡說!你個惹禍精,我巴不得你早點死!」 蚩尤掰開她的手掌,傷口仍未癒合,「只要雲桑帶你上山,炎帝肯定會救你,可解藥只有一份,你若偷偷換下解藥,派烈陽送給我,你自己呢?」 阿珩被戳破心中打算,惱羞成怒,甩開蚩尤的手,「別自作多情,十個你死了,我都會活得好好的!」 蚩尤笑眯眯地說:「這就對了!以後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傻事,我只要我活著時,你對我好。我若死了,把我的屍骨隨便扔到山裡,野獸自然會來打掃乾淨,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你也應該立即忘掉我,高高興興地繼續過你的日子。」 他表情雖然嬉笑,可說的話很認真,真不知道他究竟經歷過什麼竟然把生死看的如此透。阿珩臉色發白,「別瘋言瘋語了,雖然有阿獙的鮮血,可我們支撐不了多久,不知道把守神農山的是誰,得趕緊想如何見到炎帝。」 蚩尤說道:「祝融、共工、後土。」 祝融有神農族第一高手之稱,共工被稱為水神,後土是近些年的後起之秀,在神農族內聲名不弱于蚩尤。阿珩臉色晦暗,「這哪裡是在守護神農山?擺明瞭另有所圖。究竟是誰給你下的毒?有沒有值得信賴的朋友能設法給炎帝傳個信?」 蚩尤眼神陰戾,冷冷說:「人心難測,生死關頭,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 這會的蚩尤多疑謹慎,和剛才笑談生死的樣子截然不同,阿珩不禁隱隱地對蚩尤的過去越發好奇起來,他究竟經歷過什麼,性格才如此複雜? 蚩尤望著神農山沉思,似乎在想對策,阿珩心中一橫,顧不得父親和大哥知道了會如何,說道:「我去以軒轅王姬的名義求見炎帝。」 蚩尤抓住她,「我不同意!西陵珩!」他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髻上的駐顏花,「桃是五木之精,玉是石之靈,駐顏花是玉山的玉靈和桃樹的木靈彙聚了十幾萬年才凝結而成的奇寶,所謂『駐顏』二字的真正意思是它會為你停駐任何你想要的容顏,並不是簡單的不老。相信自己喜歡變成什麼樣,過一會,你絕不會像承認自己是軒轅妭。」 阿珩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他笑嘻嘻地對烈陽說:「你在玉山這麼多年,靈力應該的有長進,看到那座城池了嗎?去那裡練習一下你的鳳凰玄火,看什麼不順眼就噴它一團火。」 烈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聽就來了精神,立即展翅而去,阿珩叫都叫不住,嚇得抓住蚩尤,「那可是神農族的都城!你讓烈陽去放火燒城?你瘋了嗎?」 蚩尤一臉不解,「我又不是在放火燒軒轅族的都城,你緊張什麼?」 「我緊張什麼?那是一國之都啊!如果讓人知道那只鳥是我的,神農族立即發兵討伐軒轅族!」 阿珩說這話,已經看見軹邑的東城門燒了起來,她捂住臉,喃喃說:「我真的不應該和你這個瘋子有任何瓜葛,我我為什麼不長記性?」 蚩尤冷眼看著軹邑漸漸變成了一片火海,抬頭望向天空,看到祝融駕馭著坐騎畢方鳥急急飛向軹邑,祝融號稱自己掌控了天下所有的火,可蚩尤知道,他還缺鳳凰玄火,可惜鳳凰是祥鳥,又是白鳥之王,祝融也不敢輕起貪心,今天卻有鳳凰玄火從天而降,他肯定再顧不上神農山。 蚩尤拍拍阿獙,示意它帶著他們飛向神農山的主峰紫金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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