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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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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她那樣近,那樣近的距離……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中也帶著淺淺的酒氣。 「好不好?」見她不答,夫差又道。 香寶只是看著他,任他發酒瘋,只是今晚的他,著實奇怪。明明她都已經身在吳宮了,他卻一直問她是不是願意留在她身邊,真的很奇怪。 「怎麼辦,寡人已經不想放你離開了……」夫差皺著好看的眉,細細地端詳著她,修長冰涼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晶亮的眸中帶著醉意,隨即又狠狠一把將她帶入懷中,「恨我也罷,害我也罷,我都不想放你走了……」低低地,他呢喃。 香寶呆了一下,手卻已經下意識地抱住了那個擁著她的男子。他微微一顫,隨即低下頭來狠狠吻上她的唇,不像親吻,仿佛是要汲取她的生命一般。香寶忽然有些害怕。 他的唇緊緊貼著她,卻是冰涼的可怕。 「大王?」感覺到他倚在她身上的份量越來越重,下意識地,她輕叫道。 他沒有回答她,冰涼的唇從她的面頰上輕輕掠過,他的頭無力地垂在她的肩上,黑亮的頭髮直直地披散下去,竟是就那樣將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在她的身上。香寶忙抬手去扶他,奈何不負重荷,只得緊緊抱著他,與他一起雙雙跌倒在地。 「夫……夫差?」香寶回過頭去看著同她一起跌倒在地的他,隨即微微一愣,才醒悟過來,她竟然直呼其名了。 只是,他卻沒有應她。 「梓若,點盞燈來!」壓抑住心頭的不安,香寶忙叫道。 聽到她略帶焦急的喊聲,梓若忙點了燈「噔噔噔」跑了過來。 「怎麼了,夫人?」 冷風吹過,火苗晃了晃,熄滅了。梓若忙關了門,又重點了燈來。 香寶伸手接過燈盞,湊近了夫差,微弱的亮光下,夫差靜靜地靠在她的懷中,狹長的雙目緊閉著,全然沒了往日的張揚囂張,只剩下蒼白,嘴唇竟是略略帶著青紫。 香寶大驚,他……莫不是中毒了?! 「快去叫醫師來!」來不及細想心中的慌亂是從何而來,香寶匆匆吩咐梓若,聲音尖利得連她自己都被嚇得呆了一呆。 梓若也被嚇了一跳,隨即忙應了一聲,轉身開門,匆匆跑了出去。 冷風灌了進來,燈又滅了,守夜的侍女似乎才驚醒,一個個都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關門的關門,點燈的點燈。 香寶仿佛毫無所覺,只是回頭看向靠在她懷中的夫差,就如那一日在密林之中,他睡得那樣的毫不設防。下意識地伸手撫平他眉間細小的皺摺,香寶抬手拭去了他額前滲出的冷汗。 低頭看著他,香寶沒有動,梓若已經去請醫師了,大概再過一會兒,他的身邊……就沒有她的位置了。 「大王怎麼了?!」第一個趕到的是伍子胥,果然不愧是忠臣良將。 醫師沒到,他倒到了,消息如此之快,他究竟有多少耳目潛伏在這四周?只是這樣一想,香寶便不寒而慄。 「不知道,梓若去請醫師了。」香寶沒有抬頭。 伍子胥冷哼一聲,揚了揚手,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便上前扶起夫差,將香寶隔離得遠遠的,仿佛她是什麼髒東西似的。香寶知道掙扎無用,便沒有白費力氣。 不一會兒,醫師到了。 香寶靜靜地站在角落裡,透過一堆人,看著那醫師診斷。許久不見的雲姬圍在榻邊,正哭得兩眼通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解的禁。 「什麼?!大王中毒了?!」聽到醫師的話,伍子胥大驚失色。 香寶也怔了一下,果然是……中毒嗎?!遠遠地看著那個躺在榻上無知無覺的男子,她一時有些怔仲,這樣的人,居然會中毒?究竟是誰下的手?還是說……他們已經按捺不住開始行動了? 只是夫差若死了,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你這禍水,究竟幹了什麼?!」伍子胥大步走到香寶面前,怒斥。 「伍相國認為是我下的毒?」香寶抬眼,淡淡看著他。 「你這越國妖姬,處心積慮地靠近大王,難道還有其他目的不成?!」伍子胥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 「莫非伍相國認為我會笨到在醉月閣下毒殺人,然後再遣梓若去請醫師,唯恐眾人不知?」退了一步,香寶道。 伍子胥冷冷看著她,香寶也不挪開目光。 「姑父大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毒害大王!」跪在榻邊滿面淚痕的雲姬指著香寶厲聲道。 伍子胥冷哼一聲,沒有再看香寶,也不理會雲姬的叫囂,走到榻前細細地詢問師醫。 「大王究竟所中何毒?」 「這……」那醫師猶豫許久,有些為難,「暫時還不甚明瞭。」 聞言,伍子胥眉間的皺褶更深了,隨即轉頭看向香寶,已經略顯渾濁的雙目陰沉沉的有些可怕。香寶依然沒有回避他的審視。好半晌,他才將目光從香寶臉上調開。 醉月閣裡前所未有的熱鬧,香寶安靜地站在門邊看著一堆人圍在榻邊,看著宮人侍女來來回回,看著數十名醫師依次診斷。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是大亮了。 大雪下了一夜,還未停,只是越來越冷了。 遠遠看著那些醫師一個個皆面有難色,香寶不自覺地皺起眉,透過人群看著躺在榻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夫差,轉身走了出去。 勾踐他……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嗎?一路低頭思索,冷不丁撞了人,香寶下意識低頭道歉,一抬頭,卻是鄭旦。 「你哭過?」看著她微紅的眼眶,香寶有些驚訝。 「與你無關。」 「大王中毒了,你知道嗎?」想了想,香寶道。 「你在懷疑我?」鄭旦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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