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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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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可以講話了?」範蠡看著他,一貫溫和的眼中是難以言喻的驚喜,「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那一日聽華眉說起在吳宮見到你,我還在想該怎麼去見你……」 衣袖下的手在微微發抖,香寶竭盡全力想要維持表面的平靜。 「娘。」站在一旁的司香忽然上前,拉住了香寶輕顫的手。 看著那只小小的手拉住香寶,範蠡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站在香寶旁邊的小男孩。 「娘,該回去了。」司香乖巧地仰頭道。 香寶擠出一絲笑,「好。」 「香寶……」範蠡拉住香寶的手臂。 「我想……你認錯人了。」香寶的聲音恢復了平穩。 範蠡猛地僵住。 「你……不記得我是誰嗎?」 「對不起,我病過一場,以前的事情大多記不起來了。」 一貫溫和的眼睛裡滿是驚痛,那些痛楚緩緩蔓延開來,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將那個白衣男子緊緊裹住,那個面對著千軍萬馬也可以談笑風聲指揮若定的男子,此時面色蒼白,眼中一片灰暗。 「香寶……」他喃喃開口,雙唇毫無血色,「你是在懲罰我嗎?」 香寶的心猛地抽到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 縱然我現在認了你,又能如何?你可能拋下越國與我遠走他鄉?即使可以,以後你也定會後悔今日的決定。與其讓你面臨著兩難的局面,不如我來斬斷我們之間最後一絲關聯。 「娘……」司香搖了搖香寶的手,將香寶解救了出來。 香寶低頭施了一禮,匆匆隨即司香離開,走得太急,經過拐角處的撞了一個人。 是史連。 史連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擦肩而過。 香寶聽到他輕輕拋下一句,「白癡。」 「那個人……是越國的上大夫范蠡。」走著走著,司香忽然開口,「娘,你認得他?」 香寶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司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吳國的太子,忙彎腰,捏著他的鼻子道,「剛剛的事情不准告訴大王。」 「為什麼?」司香眨了眨眼睛,「哦……你私會情郎,怕父王知道了,降罪於你。」 香寶被他一頓胡攪蠻纏,頓時哭笑不得,只道,「呐,你幫我保密,我也幫你保密,不告訴大王那天下午在園子裡的事。」 其實香寶根本不知道司香所謂的「下午的事」究竟指什麼事,只是司香那樣一本正經的要求她保密,她倒拿來做交換條件了。 司香只得勉強點頭,「那你以後都不准再見剛剛那個人了。」 香寶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好。」 臉上在笑,心裡劃過一滴淚。從此,不見是比見要好。見了,也只是徒惹傷心罷了,說不定還替他惹出什麼禍事來。 一踏進醉月閣,便見夫差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單手支著頜,看著香寶走進門。 「司香?」夫差揚了揚眉。 「父王。」司香忙下跪請安。 「我還想著要讓你來見見你娘呢,原來母子連心,早就來見了。」夫差笑道。 嘴微張,香寶一臉呆相,這個傢伙的話……是什麼意思? 司香也是一臉的問號。 「來。」夫差對著司香招了招手,司香乖乖走近他,「你娘病了一場,很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我還擔心她會連你這個兒子都忘了呢。」夫差撫了撫司香的腦袋,眼睛卻看著香寶。 香寶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這又唱得是哪出?他該不是想讓她以為司香是她的親生兒子…… 司香眼珠子轉了轉,乖巧地走到香寶身邊,甜甜地喊了一聲「娘」。 香寶已經快要昏厥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夫差不會讓她省心的! 「寡人明日要出宮狩獵,不知美人可願同行?」正要香寶暗自磨牙的時候,夫差又笑吟吟地道。 香寶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咬牙切齒地含笑點頭,他如此光明正大的來到醉月閣,如此正大光明地告訴她明日狩獵,他是王,他的旨意她若當眾違抗豈非自尋死路? 「那美人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說著,他站起身,「孤王尚有要事,明日再見。」親昵地吻了吻香寶的眉角,他又笑吟吟地看向呆在一旁的司香,「你就陪你娘說說話吧。」 「是。」司香忙點頭應道。 香寶咬牙低頭行禮,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醉月閣門口,這才挫敗地挎下肩。唉……明天…… 「娘。」身後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香寶感覺自己的腦袋開始發疼,大禍水走了,還有個小禍水呢。 轉身,香寶瞪向司香,司香卻是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 「你知道我不是你娘。」香寶悶悶地道。 司香聞言,笑意在臉上僵掉,甩袖轉身便走。香寶嚇了一跳,忙伸手拉住他,「怎麼了?」 「我還不稀罕你當我娘呢!」司香回頭吼道。 香寶呆了呆,這孩子脾氣也忒大了點吧。 見司香掙扎著要走,香寶乾脆蹲下身抱住了他,哄他,「好了好了,不氣了。」 「別把我當小孩子哄!」司香瞪她。 香寶哭笑不得,可不就是個孩子嘛。 「來,乖,叫一聲給娘聽。」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臉頰,香寶笑眯眯地道。 司香石化,臉紅,一直紅到脖子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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