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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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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連的神情似是微微一僵,半晌才敬道,「敗軍之將,又有何面目責問於我?」 「敗軍之將?」衛琴怒極反笑,磨牙著拔出劍來,直直地指向史連。 史連劍眉微凜,不甘示弱,也即刻拔劍出鞘,指向衛琴。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衛琴眯眼笑道。 「彼此彼此。」史連絲毫不讓。 兩人一觸即發,旁邊還有一個對衛琴恨之入骨的範蠡…… 香寶下意識地張口,想叫他們住手,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見香寶張口,衛琴和史連立刻同時回頭望向她,動作出奇的一致,見她只是愣愣地張著口,他們倆便又毫不猶豫地直直地舉劍便刺向對方。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是鬥得難解難分。 香寶怔怔地看著衛琴,仿佛看到他在比武場殊死搏鬥的模樣,只是……感覺怪怪的。 「小琴好棒!」越女竟是笑著鼓起掌來,完全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 衛琴劍頭一挑,便在史連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史連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卻是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香寶。 香寶微微一愣,不好好打架,回頭看她幹什麼? 腦中靈光一閃,香寶忽然間茅塞頓開,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轉身便走。 「別打了,她走了。」是史連的聲音,竟然是絲挫敗的感覺。 「呵呵,我就知道……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上當呢。」衛琴的聲音竟是帶著幾分驕傲的,「不過……想不到為了讓她開口,你竟然願意陪我演戲,還負傷呢……」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傷我的。」史連冷哼。 「當日我被你刺得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那點小傷算什麼。」衛琴不屑地道。 「就知道你是乘人之危,故意的……」 身後你一句我一句,辯得不亦樂乎,香寶徑直回房。 衛琴活著回來了……真好。 房內燒著爐火,十分的溫暖,香寶坐在鋪了厚厚毯子的木榻上,將凍僵的雙手放在爐火前。 望著爐內熊熊燃燒的火苗,香寶舒服得忍不住在心底喟歎一聲,有什麼滴入火苗之中,發出「嘶嘶」的聲響。 香寶往後挪了挪,抬手輕撫臉頰,卻撫到一手的淚痕。 眼前忽然一暗,香寶忍不住閉了閉眼睛,感覺有什麼拭去了面上的淚痕。待她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是衛琴。 「哭鼻子啊。」衛琴嘻嘻一笑,在她身旁坐下。 香寶乾脆轉過身,盯著他看。 「怎麼了?」見香寶一直盯著他看,衛琴稍稍有些不自然地道。 香寶忽然伸手,一把抱住衛琴,衛琴僵了一下,卻沒有掙扎,任由她抱著。 「是越女救了我,然後我回了吳國……我是吳王的刺客,一直為他辦事的。」 那麼當初刺殺範蠡……是夫差的意思嗎? 兩國交戰,當時的情況下,若是範蠡不能出戰,那麼對於吳國無疑是大大有利的。只是香寶此時不知道衛琴當時的私心,在衛琴心裡,香寶是他的,誰若搶她,他便殺誰。 只是……刺客…… 衛琴他,又要走爹爹的老路嗎? 感覺到香寶的僵硬,衛琴頓了頓,放軟了聲音,帶著些討饒的意味,「好好,大不了以後我都不再亂跑了……」似是無奈地,他小聲咕噥。 香寶這才鬆開手。 衛琴忽然瞪向門口,香寶順著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去。是範蠡,他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香寶幾乎是跳了起來,護住衛琴。 范蠡的眼睛裡滿是傷痛。 「你好不公平。」半晌,範蠡緩緩開口。 香寶僵了一下。 是,她好不公平。她怨他失去記憶,她怨他忘記她的存在,她怨他忘記他的誓言。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衛琴害他墮崖…… 「呵呵。」衛琴忽然輕笑出聲,「諸多藉口。」 範蠡面無表情地看向衛琴。 「就算你忘記了香寶的存在……那麼如果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你便可以因為西施病弱,便要一個無辜的女子背負著西施的名義入吳,還因此害得莫離喪命?」衛琴的笑容有些冷,「那麼香寶被困懸崖,又失去聲音的帳,又該記在誰頭上?」 香定怔怔地看著衛琴,這樣的衛琴,有些陌生。 「不要再找藉口了,即使你記得香寶又如何?你想當英雄,便註定了要捨棄她。」衛琴看著範蠡,漂亮的眼睛都是殘忍,感覺到香寶的手緊緊扯住自己的衣袖,才住了口。 範蠡看了一眼香寶,轉身大步離開。 六、遇刺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窗外的大樹也抽出了新芽。 冬天就這樣過去了。 香寶懶懶地趴在窗前,微眯著雙眼望著窗外的大樹上那星星點點的新綠。初春的陽光透過窗櫺柔柔地鋪了一地,香寶忍不住張口打了個哈欠,有點犯困。 經過一個冬天,在越女的調理下,香寶的身子好了許多,只是仍然不能開口講話。 「香寶。」身後有人喊她。 香寶回頭,看到一襲青衣,是文種。他什麼時候也到土城來了。 「與吳王約定入吳的時間只剩下幾日了,君上命我接你們回會稽城。」文種搖了搖手中那把千年不變的礙眼羽扇,道。 香寶看著文種,有些出神,他瘦了許多,也蒼老許多,不復當初的風流倜儻,是因為姐姐不在了的緣故吧。 「聽君上說……你不能說話了。」 香寶點點頭。 「……莫離,該怨我了。」文種搖了搖扇子,眼裡一片死寂,「我沒有照顧好你。」 香寶搖頭,與他無關的,與他無關。認識姐姐,大概是他命中的劫,就如同她和範蠡一樣,他們是彼此的劫,一旦動了情,便是糾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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