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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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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寶的回答那麼的理所當然,只是因為她是她的姐姐。 「想見她嗎?」 「呃?」香寶不敢置信地抬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不想?」夫差揚眉。 「想!我想!」香寶一把扯住夫差的衣袖,急急地點頭。 「可是……」夫差拖長了聲音。 「可是什麼?」香寶的聲音帶著顫意。 「她逃走了。」夫差眯著眼睛笑,「你的姐姐丟下你一個人,自己逃走了。」 聞言,香寶呆了呆,隨即竟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太好了。」 「太好了?」夫差微微皺眉。 「嗯,姐姐沒事,太好了。」香寶竟然是不自覺地微笑。 那樣溫暖的笑容出現在那樣蒼白的臉上,太過刺目,夫差怔怔看了半晌,甩開她站起身。 香寶疑惑地看他,肚子忽然叫了起來。 「我餓了。」香寶撫著肚子,十分誠實地道。 「那你就餓著吧。」夫差轉身走出了王帳。 這個喜怒無常的人……香寶狠狠地腹誹。 偌大的王帳裡只剩下香寶一個人,忽明忽滅的燈火將她的影子拉長,然後微微搖晃…… 好餓呀…… 對面的案上放著許多棗兒,香寶一瘸一拐地下了榻,坐在地上開始吃棗。 夫差掀開帳簾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滿地的棗核,和……那個躺在地上睡得形象全無的香寶姑娘。 「大王,這些吃的……」旁邊端著飯菜的侍衛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放著吧。」 夫差走進營帳,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香寶。 香寶咂了咂嘴,兀自睡得香甜。 「大王,她……」侍衛放下飯菜,有些猶疑地看了看香寶。 「出去吧。」 「是。」 王帳裡又安靜了下來,只聽到香寶輕微的呼聲。 看著那樣的睡顏,鬼使神差的,夫差竟然彎下腰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裡。 「騙子……」香寶忽然喃喃的咕噥,「都是騙子……」 夫差低頭看時,卻見她依然睡得沉沉的,原來是夢話。 第三卷:指鹿為馬 一、入水逃生(上) 天氣一天比一天更熱,夏天來了。 剛剛下過一場雨,香寶蹲在王帳前,托著腮幫子發呆。 檇李之戰至今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如今吳王夫差已經揮軍直下,佔領了越國的都城會稽,而越王勾踐卻被逼得只剩下五千餘人困守會稽山。 姐姐逃出去了,現在應該還好吧。 範蠡他…… 香寶搖了搖腦袋,還是不要去想了。 雖然剛下過雨,可是太陽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地散發著光和熱,曬得人暈暈的。 「香寶姑娘,大王請你去大營。」 香寶抬起腦袋,眯了眯眼睛,陽光有點刺眼,「幹什麼去?」 「屬下不知。」侍衛的口吻有禮卻疏離。 在吳兵眼裡,她是越人,卻又是大王寵愛的女人,這般有禮卻疏離的口氣是再適合不過了。 香寶便也不再多問,站起身扯了扯因為蹲太久而有些起皺的裙角,跟著那人走,但是大概因為真的蹲得太久了,腳有些麻,一時使不上力,香寶趔趄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剛巧跌進一個水沆裡,雖然污水濺了她一身,倒也不痛。 領路侍衛看也不看她,逕自往前走,香寶也渾不在意,爬起來繼續走。 一進大營,便看到夫差高高地坐在首位,此時的他雖然仍是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但卻髮髻高聳,甚是威嚴,與香寶平日所見的那個喜怒無常邪氣十足的男子判若兩人。 見到香寶一身狼狽,他微微皺眉。 「香寶。」一個溫和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卻不是夫差。 ……宛如和風過耳一般的聲音。 香寶愣愣地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麼站在旁邊的白衣男子。 在那雙溫和的眼睛裡,香寶看到一個滿身狼狽的自己,像一個迷途的孩子。 「怎麼如此狼狽?」白衣的男子走上前,遞上帕子。 香寶呆呆地接過帕子。 這場景……如那一日街頭初見,那一個白衣的少年也是這樣溫和微笑著遞上帕子…… 「你……認得我?」香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他,輕聲問。 「當然認得。」 「我是誰?」香寶看著他,心跳驟然加快。 災難終於過去了嗎?老天爺願意放過她了? 「你是香寶啊……」白衣男子微笑。 你是香寶啊……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咒語一般,解開了香寶眼底的陰霾。 香寶眼裡的死寂一點一點散去,驀然煥發出生機。 「如今寡人讓你如願見到完好無損的美人,那麼……」一直沉默的夫差忽然開口,打斷了範蠡的話,「寡人的條件呢?」 「請大王明示。」范蠡轉身,看向夫差。 「勾踐已失半壁江山,如今只剩最後一擊,以范大夫的才智,定能明白何人才是明主。」 「多謝大王抬愛,只是範蠡一向胸無大志,並無逐鹿天下之心,只願保得一方太平便於願已足。」範蠡淺笑道。 被範蠡拒絕,夫差不怒反笑,只是側頭看向香寶,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怒。 「既然如此,寡人也不便勉強,請。」 範蠡行了一禮,看了香寶手中的帕子一眼,轉身離開。 香寶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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