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一一四


  那些侍女們陸陸續續退了出去,秋水絕挑眉望著流霜道:「我們秋水宮從來不養閒人,要想吃飯,也要憑本事的。這樣吧,自今日起,你就做我的侍婢,總少不了你的飯吃,怎樣?」

  流霜明白秋水絕的意思,不就是要折磨她麼?這她還能忍受,目前她還不想死。

  「侍婢也是人,如果宮主能將流霜當人看,做侍婢也沒什麼不可!」流霜淡淡說道。

  「妙極,既是你同意了,就先為本宮主洗洗腳吧!」秋水絕說罷,伸直了腳,將腳搭在凳子上,抬眸望著流霜冷聲說道。

  還不到晚上,洗什麼腳,明擺著是折磨她。流霜忍著心中的不甘,淡定地走了過去,將秋水絕腳上的絲履褪了下來。又端起盆子,到院內蓄水的甕裡舀了些涼水,和熱水摻在一起,端了過去。

  試了試水溫,正好,才將秋水絕的腳挪了進去。

  手上的紅痕本就很疼,一沾水,更是疼得厲害。流霜忍著痛,為秋水絕洗腳。

  秋水絕低頭,望著流霜的清亮的烏髮,心中一顫。

  他本不是刁難屬下的人,可是,在面對這個倔強的女子時,不知為何,內心總是有一種不可抑制的悸動,這讓他極是惱恨。

  她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棋子,她竟敢動公主的琴,竟然——攪亂了他的心。

  而此時,她低著頭,忍著手上的劇痛,為他洗腳。從他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優美的側臉,微顰的峨眉,以及那一截如玉般柔美的頸。

  心口忽然好似被堵住了一般,他狠狠一踢,盆翻了,水灑了一地。

  「會不會洗腳啊,滾開。」他冷冷說著傷人的話。

  外面的侍女聞聲走了進來,秋水絕冷聲吩咐道:「為她弄點飯吃,免得停屍在本宮主的院子裡。」

  「走吧!」幾個侍女冷冷對流霜道,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宮主發怒,印象裡,宮主雖然為人冷然,但是待她們這些屬下還是極好的。不知這個新來的女子是何等身份,怎麼惹得宮主如此惱怒。

  是夜,一燈如豆。

  流霜坐在西屋內,撫著手上道道傷痕,心內有些淒涼。

  她有逃出去的可能嗎?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秋水宮!

  從藥囊裡拿出金瘡藥,敷到手上的傷痕處,方才傷口浸了水,若是不敷藥,只怕是要化膿的。

  流霜熄了燈,默默坐在室內。明月掛在天邊,為室內灑了淡淡的月色,好似鋪了一地清霜一般。

  寂靜的院內,忽然響起了孤鳳淒鳴的聲響。

  流霜一驚,透過窗子向外一望,卻見院內清光流瀉。

  灼灼月華下,寒光四溢,有影無形的劍氣在院內繚繞著。一抹清影在院內飛躍著,原來是秋水絕正在院外舞劍。月色下,行雲流水般的劍影將他緊緊裹住,令人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流霜雖不懂武功,但是秋水絕的劍法,卻能感受到他心內一定有著深深的鬱結。

  劍影縹緲如狼煙一抹。他的劍法極是精妙,劍氣卻如清霜寒冰,冷意沁人。院內層開的花,在劍意肆虐之下,一縷縷微紅四散開來,帶著說不出的淒涼紛紛落下。

  各人自有各人的愁。

  流霜輕輕歎息一聲。

  卻不想秋水絕大約是聽到了流霜的歎息。忽然縱身一躍,落英繽紛裡,劍氣如虹,帶著一抹冷意,只向流霜所在的窗口刺來。

  流霜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到秋水絕會向她刺來,若是這一劍刺中,她還焉有命在。急急想要向後退去,但是還沒有挪動腳步,秋水絕的劍已經到了。

  秋水絕的劍太快,帶著雷霆之勢,劍刺破了綠紗窗,直直向流霜的咽喉逼來,一時間流霜根本就沒有躲過的可能。咽喉處甚至感受到了劍氣帶來的冷意。

  秋水絕終於要殺她了嗎?在這樣毫無預警之下。

  但是,那劍卻沒有真的刺中流霜,而是在她身前一寸處生生頓住。

  流霜瞪圓烏眸望定他,月色下,他的一雙黑眸格外亮,瞳仁中,隱隱有著一抹冰寒冷峭的神色。一刹那間,流霜忽然感到了這雙眼眸的熟悉,在哪裡,在哪裡曾經見過啊。

  流霜定定站著,一動也不動,若是一動,引發了他的魔性,她還焉有命在。

  四目怔怔望著,秋水絕眸中的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神色。

  正在怔愣間,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宮主,長公主的貼身侍女求見!」一個侍女在秋水絕身後稟報道。

  秋水絕的手顫了顫,劍從流霜身前緩緩移開,他收劍漠然轉身,冷聲道:「傳她進來!」

  流霜驚魂未定地撫了撫胸口,只覺得一顆心跳動的厲害。待心情終於平復時,她才知,自己終於又撿了一條命。

  抬頭向窗外望去,卻見一個侍女匆匆走了進來,到得秋水絕跟前,畢恭畢敬施禮道:「拜見宮主。長公主要見宮主,說是有要事相商!」

  秋水絕細心地將劍插到了劍鞘內,淡淡道:「知道了,這就過去!」

  長公主?還是長宮主?

  流霜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到底是哪一個?但是,從秋水絕的神色看來,很顯然,他對這個人是極其尊敬的。

  難道秋水宮有兩個宮主,因為那個年長,是以叫長宮主?

  若是有兩個宮主,為何江湖上從為聽說過另一個宮主的存在?

  「好生看著她!」秋水絕冷冷地命令著,轉身隨著那名侍女走了出去。

  流霜走到室內的床榻上,躺了下來,腦中閃現著方才秋水絕的眸光。

  冰寒,冷然,帶著一絲狡黠和魅惑,是誰的目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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