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妃誘情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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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上很靜謐,只有流霜和紅藕緩緩走著,道旁是大片的農田,湧動著盎然的綠意。輕風吹拂,樹葉簇簇作響,流霜的心情並沒有想像中那般輕鬆,有淡淡的惆悵縈繞心頭。 她忍不住回頭望瞭望,百里寒早已離開那裡,義無反顧地向著高臺那裡走去,他的背影很是瀟灑,步伐極是輕快,大約是終於擺脫她了吧。 從此後再無瓜葛! 流霜望著一望無際的田野,心頭忍不住悲涼。 紅藕看到自家小姐沉靜的玉容,很知趣的沒有說話,也默默地走著。 忽然,有一樣東西從樹上飄然落下,準確無誤地插在流霜的髮鬢上。流霜伸手拈下,是一朵白色的野花,開的正嬌豔,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這是野花,是生在草叢裡的,怎麼會從樹上飄下,流霜詫異地抬頭。枝葉繁茂的大樹上,依稀垂下一角亮麗的紫色。 流霜苦笑了一下,此刻她可沒工夫陪他玩,繼續趕路,懶得搭理他。 然而,他若是肯輕易放過她,就不是小魔王了。 只聽得樹上傳來一聲嬉笑:「怎麼,比舞大賽還沒結束,這就要走麼?」 紅藕聞言,驚呼道:「哎呀,誰在樹上?」 話音未落,百里冰從樹上翩翩落下,好似是要炫耀他的輕功,身子在空中翻了幾個花樣,然後姿勢優美地翩然落地。一身亮紫色衣衫透著入骨的華麗,他嘴裡叼著一片柳葉,綠葉趁著白皙的俊臉,格外分明。 「哎呀,是你啊!」紅藕叫道。 第二十章 假純真,真殘忍 「你怎麼爬到樹上去了?」紅藕見到百里冰,極是驚異地問道,聲音裡充滿了欣喜,顯然很是喜歡這個天仙一般的美少年。 百里冰調皮地對紅藕眨了眨眼,然後將亮如星辰的黑眸轉向流霜,嬉皮笑臉道:「小霜霜,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哦?」 小霜霜? 流霜聞言,身上一陣惡寒。他竟叫她小霜霜,「霜霜」也就罷了,還加個「小」字,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比他小呢。 流霜冷冷沉下臉,沒有搭理他,自當沒聽見。 「小霜霜,我在叫你呢,你怎麼不理人家?」百里冰瞪圓了一雙烏溜溜的黑眸,充滿哀怨地看著她。 「你是在叫我嗎?我怎麼沒聽見?」流霜回瞪著他,沒好氣地反問道。 「自然是在叫你了,你和三皇兄都和離了,總不能還讓我叫你皇嫂吧!」他的語氣幽怨得很,小嘴嘟著,可憐兮兮的。 紅藕聽到百里冰說到皇嫂,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少年也是皇子,很是驚異地「咦」了一聲。百里冰轉首對她綻出一抹微笑,看得紅藕玉臉微紅,轉首卻又對著流霜做出一臉可憐相。 流霜雖知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但,心中還是忍不住一軟。倒是沒想到,她和百里寒的對話竟被他偷聽了。 流霜淡淡說道:「那就還叫我白姑娘吧!或者叫霜姑娘也行,只是,不許叫小霜霜!」 「怎麼能叫白姑娘呢,如今你可不是姑娘了哦?你與三皇兄成親後,雖沒有圓房,至今依然是處子之身。但是,不管如何,你卻已是婦人的身份了,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叫姑娘了。對了,你和皇兄和離,你傷心難過嗎?」百里冰用那特有的孩童般的語氣撒嬌般地說道。 圓房?處子之身?已是婦人的身份? 這些可怕的字眼一個個襲來,令流霜頭腦一陣眩暈,忍不住瞪圓了眼。真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百里冰口中說出來的。明明一副純真無邪的嫡仙模樣,偏偏吐出這麼令人難堪的字眼。 雖說初見面時,便見識了他的語出驚人,但,此刻還是有些措不及防。 然,看他那無辜天真的模樣,真不知他是假天真,還是假殘忍。但是,他的話,卻是的的確確傷到了流霜,就如同一把把利劍,向她的傷口上捅去。 罷了,罷了,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呢,若是真和他較真,豈不是被氣的七竅流血。 流霜垂下眼,默默向前走去,午後的殘陽映照著她淡薄的身影,幾分冷清,幾分淡漠。然,百里冰若肯放過流霜,就不叫小魔王了。 他快步追上去,和流霜並肩走著,嘴裡依然嘀嘀咕咕道:「小霜霜啊,你可知我三哥為何要支持這次比舞盛會麼?說出來你別生氣,他是在尋找他的意中人。哎,我說,你到底傷心不傷心呢,我怎麼看你一臉無事的樣子,心裡是不是難過死了,要不要冰兒替你出出氣啊,我去揍三哥一頓,讓他再娶你好不好?」 流霜輕輕抬起頭,凝視著百里冰的眼睛,這是一雙黑亮的清眸,好似星辰一樣明亮,閃爍著令人迷醉的光芒,又好似明月一般清朗脫俗。流霜在心底微微歎息一聲,然後,淡淡地冷冷地輕輕地說道:「其實,我現在最想揍得是你!」 說罷,轉身離去,白裙翩然,說不出的肅然。 百里冰一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開始慢慢聚集水霧,水霧逐漸凝成淚水,慢慢地,好似要溢出來一般。眼波流轉,淚光晶瑩,緊隨其後的紅藕本來已經舉起了拳頭,看到他這副無辜可憐的樣子,終究下不了手。 「真是妖孽!」紅藕狠狠說了一句,跺腳向流霜追去。 百里冰望著流霜漸漸遠去的身影,緩緩收起了眸中的淚,一雙黑眸霎時變得深不可測。 流霜緩緩走著,心中如同被絞住了一般難過。百里冰的話,像是毒引,將她的傷心難過引發了出來。原來,他觀舞是為了尋他的意中人,只是不知他找到了沒有。何必想他呢,已經毫無瓜葛了。 「那個百里冰,真是不知死活的混蛋!」紅藕恨恨地說道。 流霜倒沒多麼生百里冰的氣,雖然他的話很傷人,但是畢竟是事實,她名義上已經不是姑娘了啊。 她也沒有必要和他生氣,畢竟,他是一個在眾人呵護下成長的小孩,這個無法無天的少年,他或許從來沒有嘗過得不到的滋味,從來沒有嘗過痛苦的感覺。 她和他生氣,不值得! 她同他講道理,大約也是雞同鴨講,怎麼也講不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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