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不負如來不負卿 | 上頁 下頁 |
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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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問你一個問題。」我把手伸進他臂彎裡,「我剛剛是不是不太好聞?」 「什麼不好聞?」 「我沒刷過牙……」剛剛我可是沒刷過牙就跟他親吻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不介意的……」他眼底飄過一絲好笑,又躊躇著,「那一日,羅什醉酒,還嘔吐過,怕是更難聞。你可介意了?」 「呵呵,是不太好聞。」歪頭回想一下,「不過當時可沒想過那麼多。」 我看向他,夏日陽光把他照耀得明亮清澈,而他比夏日陽光更熾熱的笑將我心中的疑惑不安漸漸掃除。我們應該可以的,是麼?就算我們的生活習慣,飲食習慣天差地遠,就算我們的觀念有著千年時空的差距,可是愛是一條不可破的繩索,牢牢綁住了我們。是你,我願意沒刷牙就跟你接吻,我願意在你面前蓬頭垢面,我願意讓你以後逐步看到我的懶散,我願意去尋找我們中間的平衡點。 而這平衡點,先從最基本的需求——睡覺開始。 我們畢竟剛生活在一起,心理上還是有很多顧慮。第二個夜晚我曾試著去睡那張豪華大床,把榻讓給他。可是我們倆在各自的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都沒睡著,最後還是我鬼使神差地躺到了他的榻上。從那以後,我們就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心照不宣地躺到了一起。 所以,ROUND ONE: 愛情WINS! 我們都是初嘗禁果滋味,對彼此的身體都無限渴望。但是,他入佛門二十八年,色戒乃佛門第一大戒的觀念根深蒂固。所以,就算我們躺在一張床上,就算他的欲望叫囂得如何激烈,他仍然心有愧疚,矛盾著,掙扎著。可是,理智最終還是向身體屈服,而他抵擋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在我們共同生活了十天后,他終於,起碼在我看來,在心理上以他自己的理解方式接受了性愛,並開始認真地享受它。 所以,ROUND TWO: 愛情WINS! 這些天的抵死纏綿過後,他並沒有太多溫存。這我也能理解。畢竟他對女人從來沒有花過心思揣度,不知道女人在性愛中最喜歡的不是過程,而是那種相連的感覺。這些,我都可以慢慢教他。可奇怪的是,他要與我分開毯子睡,這就讓我有些生氣了。他說他三十多年一直獨眠,現在多了一個我,怕自己睡相不好,會驚擾到我。於是我耐心地跟他解釋,兩人相愛,並頭而臥,也是一種幸福感。我也是獨睡了二十多年,我的睡相也不好,可是,我喜歡生同衾死同穴這句話,這讓我感覺自己能真正融入他的生活,跟他唇齒相依。 所以,ROUND THREE:艾晴 WINS! 從那一次小得不能再小的爭執後,我們每晚相擁而眠。可是,另一個問題出現了。他的睡相果真不好。他喜歡蜷著身子睡,那麼高的個,卻蜷成一團,像個蝦米。而我最喜歡緊貼著他,感覺他的溫暖。於是,不算太大的榻,我們也只占一個小角落,往往深更半夜我被凍醒,原來他把毯子全卷走了。我扯毯子,睡夢中的他還緊抓著不放。這種毯子爭奪戰發生了幾次後,他終於用另一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儘量仰躺著睡,這樣我既可以美美地靠在他肩上,也避免了毯子被卷走。只是苦了他,每天早上起來時都要揉一揉肩膀,活動一下脖子。我於心不忍,可他卻只是溫柔一笑,說習慣就好。 所以,ROUND FOUR: 艾晴WINS! 要改變的,還有睡眠時間。 我在21世紀,跟很多年輕人一樣習慣晚睡晚起。有時為了趕論文,通宵熬夜也是常事。來到古代,自然改變了一些作息,每晚十到十一點睡,因為記錄考察筆記只能在晚上。不過懶床的毛病一點沒改。早上七八點在這裡已經是非常晚的上午時間了,我卻還是能賴則賴能拖則拖。跟他在一起後,他每晚七八點就睡,早上四點就起來。最初幾夜,他先睡,我在書桌旁寫日記到十點多。可是卻發現每次等我上床了,他還沒睡著。在我拷問下他終於說出他對光線和聲音都很敏感,一定要等我睡著了,他才能安睡。唉,為了不影響他的睡眠質量,我只好跟著他一起天一摸黑就睡。然後悲哀地發現,我懶不成床了。他四點起來時在我額頭輕吻一下,我就能自然醒來,再睡下去就會頭疼。於是他在庭院裡做早課時,會詫異地盯著我做廣播體操,繞著庭院滿場呼哧呼哧的跑。 我也開始跟古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告訴自己,習慣就好。 所以,ROUND FIVE:羅什WINS! 在生活習性方面,我們相互一點點適應對方的真實存在,好奇地觀察對方的習慣,為了對方去放棄自己的某些想法和要求。這種生活,在我,過得愉快滿足。而他,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欣喜,他不時的驚異,他在儘快接受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的改變。我們,都在為了兩人世界而努力。 但這些,還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們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而且非常重要非常迫切。那便是除了基本的物質生活以外,我們軟禁期間大把的空閑時間做什麼。如果不在軟禁狀態,我的白天時間肯定是出門考察。任何一個古代生活的場景,衣食住行,都可以成為我考察的內容。而他,在寺裡也有很多事情要忙。那麼多的弟子需要他帶領,講經說法,傳道授業;與天竺罽賓西域中原其他地方的僧人交流論戰,弘揚大乘;還要深入群眾,宣揚佛法,讓更多人皈依。 可是,這個籠子把我們的平常生活打亂了。看著他對我笑的時候眼底偶爾閃過的失落,在鳥語花香的庭院裡對著天空出神,我明白,我得讓他做點什麼才好。 所以一天清晨,吃完早飯,他被我拉到書桌前坐下,然後有些詫異地看我從包裡掏出紙筆擺在他面前。 「來,吃飽喝足,該幹活了。」 「做什麼呢?」 「我們現在身處牢籠,如果不自己想辦法做點事情的話,很快就會精神苦悶了。所以,你可以把佛經默寫下來,然後想想,如何譯成漢文。」 「譯成漢文?」 「佛教發源在天竺,所有典籍皆以梵文寫成。若要讓佛法在中原鼎盛,必定得以漢文讓中原人看懂。」我微笑著解釋,「現在的中原,佛經基本以西域各國語言翻譯而來。這些佛經在從梵語翻譯成當地語言時已經有一部分意思缺失,在翻成漢文中又缺失更多原意。所以錯誤百出,詰屈聱牙,也影響了佛法教義的宣揚。」 「漢文和梵文兩種語言體系都很複雜。從西域及天竺來到中原的僧人,若要翻譯佛經,必得同中原僧人合作。聽言揣意,就算勉強把意思翻出,卻無法兼顧文采。起碼直到現在,也沒有一位梵漢皆通之人將這種情況改變。羅什,一個教派要能廣泛流傳,必須讓自己的教義能被大多數人看懂。而這種從梵文逐字逐句直譯甚至不知所云的翻譯方式,就將由你來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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