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白髮皇妃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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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以人血餵養的奇怪的植物血烏!那出動無隱樓的人都沒能拿到的東西,竟然在他手上!難道……這便是他親自出征北夷國的真正原因嗎?為了得到這個東西,他放棄了攻打江南的最好時機,還孤身犯險來到故人的領土,只為將此物親手交給她。

  無法言說的滋味在心頭湧動,佳籌,他這又是何苦?明知她不會用,為何還要不迄幹裡送過來?明知他們之間已經無可豔回,再做這些,又有何意義?徒增煩惱,而已。她走進桌旁,思傳一片混亂,這血烏,她究競該如何處理?是留著餵養?還是任其自生自滅?她逕自出神,忽聞外頭有紛遝的腳步聲傳來,異常齊整,她知道是他來了!她打開窗子去看,發現天空不知何時競飄起了鵝毛大雪,寒風直貫而入,吹滅了屋子裡的最後一絲光亮。

  桂下忽然多出的亢放火把咬咬燃燒,將黑夜點亮的如同白晝。數百人手執長劍,迅速將整間客棧包圍。她想了想,拿起血烏和玄魄,準備出去,卻聽「砰」的一聲,被風吹得關上的門,被人一腳瑞開口十數人闖入,分列兩旁,執劍戒備地打量著整間屋子。

  跟著,一名身披黑色鶴氅的男子疾步踏入,白髮飛空,秧帶一股強勢勁風,殺氣騰騰,一進屋袍袖一揮,便掀翻了扯在屋子中央的木質屏風。沉木四散,委靡了一地。

  漫夭愣愣地站在原地,被他這不同尋常的氣勢震住。稍眼與男子對上,見他眼中的緊張焦瓊還有憤怒之態溢於言表。她覺得這情形不對,他向來沉穩鎮定,喜怒不形於色,今日為何這般不同?竟不像是只為擔憂她安危而來。她蹙眉迎了上去。

  宗政無憂掃了眼整間屋子,蔓延在心間的擔憂和恐懼漸漸平息,面色卻是一分一分浴凝了下來。他低眸看著面前的女子,秧長的眸子蒸騰著如地獄幽潭般的寒氣,看得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她皺眉,強烈的不安在心中擴散,嘴上卻笑道:「我不過是出門一趨,你哪裡用得著這樣大的陣仗?」

  宗政無憂面色鞘緩,浴漠的眼底有著受傷的神情,他眉村一挑,沉聲問道:「他人呢?」

  漫夭一怔,他已經知道是佳籌了?難怪帶了這樣多的人來。怕他誤會,她放柔了聲音,想跟他解格,「無心……」

  「我問你他人呢?」她剛開口,他就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冷冽,語氣急躁。

  他前傾的身子,帶來濃濃的壓迫感令她面色驀然芥白,這樣危險的氣息,給她的感覺,熟悉而陌生,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的質同。她的心一分一分往下沉沉墜去,抿著唇,努力讓自己平靜,淡淡道:「走了。」

  宗政無忱面色一沉,鳳眸緩綏眯起,對身後的人抬頭命令道:「追。」說著他轉身欲走,好像屋裡的女子與他毫無關係。

  漫夭驚恐拉住他的手,叫道:「等等。」他準備就這樣走了?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一直寵溺她毫無條件的信任她嗎」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出門見別人沒有跟他打括呼,而這個人恰好是她的前夫,所以他便這般忽視她,當她不存在?

  心如刀割,她仰起消瘦而蒼白的臉龐,他側頭看她,雙眉掄了起來,看得她心頭惶然不安,他眼中掠過一絲心疼,很快便被多種複雜的情綺淹沒,他面無表情,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你先回去。」

  說完舉步就走,她卻不肯私手,緊緊拽著他,試拆著說:「無憂,這一次,能不能先放過他?她知道這時候求情無疑是火上澆油,但她卻不得不如此。只因為她掃信他們之間的感情!她覺得以這一年的相處,無憂應該是信任她的。傅籌可以死,但她不想佳籌是為來給她送血烏而死,那會讓她覺得,她欠下一個人的情,還欠下一冬命。

  宗政無憂身軀一震,這樣的求情令他陡然想起那年秋獵時在山上的情景,她也曾為那個男人求過他,那時候,她還是那個人的妻子。而如今,她是他宗政無憂的妻子,南朝的皇妃,那個曾經一手締造他們屈辱和痛苦的男人,她竟然還會為他求情?他無法理解!她不知道嗎?那是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

  他忽然開始懷疑,她說她心裡只有他,果真是如此嗎?

  愛情這個東西,總是這樣,再自信的人,一旦遭遇了它,便會患得患失,容易對愛情產生懷疑。

  他緩緩眯起鳳眸,目光陰鶩,複雜變幻之間,一如窗外的飛雪毫無溫度,看得她心驚不已。

  「你,讓我……放過他?」他胸口起伏不定,每一個字都似是從牙仔裡蹦出來的。她被他渾身散發的浴冽氣息凍得俘住,而他充滿懷疑的眼神更讓她心寒如冰。這樣的他,如此陌生!「我……」她張口中竟說不下去。

  他轉眸看到了被她放到一邊的小小花葉,那樣的顏色和形狀,他一眼就隊出了那是什麼。原來這便是那人來此的目的!難怪她會求情。

  他的目光越過女子看窗外飛雪飄揚,浴風掀起他的長髮,和雪一般的顏色,飄浮在他眼前,他勾唇笑得諷刺,「一夜析磨,十年壽命,抵不過他千里雪中送物。」

  「不是,不是「她拇頭,死死拽住他,他怎麼能不相信她?經過這麼多的濃析和磨難,他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他竟然還會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她不想放棄,仍然想解釋,「無憂,我酬」

  他驀地牧斂了一切情靖,浴浴打斷道:「有話等我辦完事回去再說。我現在沒工夫。」說完不看她,用力甩開她的手,連桂梯也不走,直接飛掠而下。出門翻身上馬,征地一揮鞭子,帶著幾百人朝著通往北朝的唯一一茶出路狂斧而去。她木然地站在門口,被猙脫開來的五指麻木。望著他決然的背影,整個心,都空了。

  片刻的怔愣之後,她也找了一匹馬,隨後跟了上去。即使不能阻攔,總要看個究竟。

  鳳凰涅槃巾幗魂 第九十三章

  回瞳關,屹立在南北朝之間,將臨天國一分為二。

  通往回瞳關的路上,兩邊是高山,中間一條寬闊的官道,由三匹駿馬拉著的一輛馬車在飛雪中疾馳狂奔,馬車厚重的車帑被迎面吹來的寒風掀起,豐內男子雙眉緊鎖,目光寒涼,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此刻血色全無。他一手緊緊按住胸口,一手扣住車板上的扶手,不讓自己在劇烈的顛簸中倒下去,儘管他因身上的傷口早已經渾身無力。

  馬車之後跟著十數騎,他們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抽打身下之馬,以求速度能再快一些。侍衛李涼疾揮一鞭子,上前與馬車並行,透過被風掀起的車窗簾幔,見車內之人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搖晃,他十分擔憂,對著馬車內大聲叫道:「陛下,你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要到回瞳關了。」只要入了回瞳關,那便是北朝的地界,不怕他們追來。

  車內宗政無籌雙唇緊閉,淡淡斜眸看了李涼一眼,表示他沒事。他活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追殺經歷了無數次,早已經習以為常。想一想,以前年紀小手無縛雞之力被人追殺需要逃亡,如今貴為一國之皇,身負絕世神功依舊需要逃命,似乎有些諷刺。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巍峨高聳的城牆在雪霧中若隱若現,李涼心中一喜,立刻叫道:「陛下,回瞳關就在前面!我們就要到了!」

  宗政無籌面上毫無喜色,即便是就要到回瞳關了又怎樣,只怕,身後之人也要到了。冬季的夜晚風寒徹骨,大地一片雪色蒼茫。

  在馬車剛剛經過之處,數百騎狂奔而至,飛揚的馬蹄踏雪成泥,四下飛濺,雪霧如煙。領頭的男子眼光陰鶩嗜血,是極致的憤怒和悲傷在心頭交雜而成。寒風夾帶著冰雪拍打在他冷酷的面容,肌膚的溫度愈發的冰冷。

  宗政無憂目光死死盯住前方,當疾馳的馬車出現在視線之內,他雙眉一擰,猛揮鞭子,身下寶馬如飛一般地疾馳而去,他身後的幾百人馬緊緊跟隨。一追上便迅速包抄了前面的十數人及一輛馬車,將其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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