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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漫夭一驚,抬眼望他,只見宗政無憂此刻神情中竟帶了幾分狂熱,眸光灼灼,他邪邪地牽起嘴角,對著她清晰而堅定地說道:「因為你能嫁的人——只有我!」

  漫夭一聲驚呼,隨著那個我字音落,她已經被宗政無憂瞬間大力撲倒在草地上,兩個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已漸急促的鼻息清晰可聞,她心頭頓時抑制不住地狂跳。他的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另一手在她臉上輕柔撫摸,口中喃喃道:「阿漫,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漫夭心頭大亂,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還未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緒,理智提醒她應該與面前的這個男子保持距離。可是,可是心底的感覺卻是如此喜愛與他的接近,喜歡看他為她吃醋,像孩子一樣直接表達他的不悅。

  欲望的春芽一經灌溉,便無可抑制地恣意增長,宗政無憂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欲念直向她唇上吻了下去,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撲面而來,他只覺得體內真氣無聲流竄,像是要奮力衝破什麼一般。

  霧氣氤氳的溫泉池水邊,男子清朗的味道伴隨著幽幽青草香混合成了幾乎可將人溺斃的芬芳,漫夭輕輕合上了眼睛,直覺地回應著他。她的手貼在他胸前,隔著衣衫,仍能感受到他心臟處傳來的有力節奏,不禁心中一震,她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靠近他,是被刺客推倒在他的身上,那時候,他身冷如冰,她貼在他胸前,完全聽不見半絲心跳之聲。然而此時此刻,他的身子依舊冰冷,但她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狂烈的心跳!這一意識,令她心底忽然湧現出前所未有的甜蜜幸福之感,無聲地蔓延在她的心間,使得她心頭微顫。

  他說,阿漫你只能是我的!對於從不近女色的宗政無憂來說,這又代表了什麼?這一刻,她忽然什麼都不願再想,什麼和親,什麼將軍,什麼賜婚,都自她心裡全然退去,只餘下眼前的這個他——宗政無憂。從何時開始,他竟已悄然進駐了她的心底?

  炙熱的吻輾轉流連,他靈巧的舌撬開了她的貝齒,修長的手在她細膩潔白的肌膚上反復遊走,帶起一陣陣戰慄的火花。

  漫夭悄悄揚起睫毛,從細密的縫隙間窺探著眼前的男子,只見他輕蹙了眉頭,鼻尖上沁了幾點汗珠,喘息急促,往日白皙的面龐籠罩了淡淡紅暈,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卻是合了起來。仿佛感應到她的注視,宗政無憂刷地一下睜開了眼,那曾經如地獄寒潭般邪魅而冰冷的眸子,如今盛滿的全是對她的濃烈情意。漫夭心頭一顫,像是被他眼中的電流擊中一般,身軀微抖。此刻的宗政無憂是這樣的溫柔多情,讓她沒有半點招架之力。

  她連忙閉上眼,雙頰滾燙似火燒般,心跳得飛快。她一生總在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時時不忘提醒自己應該怎麼做,就連前世的未婚夫都是她遵從了父親的意願去交往,即便是一個親吻,也是因為發展到一定階段順勢而生的產物,她以為那就是愛情了,原來,她想錯了。

  漫夭逕自想著,只覺肩上一涼,不知何時衣衫已半褪至腰間。她身軀微僵,大腦頓時回復了少許的清明。她真的要把自己交付於這樣一個心深莫測、喜怒難定的男子麼?雖然這一刻,她可以肯定自己的確是喜歡上了這個人,可是他的情感,她卻無法掌控,更預測不到這一晚過後,她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宗政無憂好似察覺到她心底的猶疑,劍眉微微一皺,她對他仍未全心信任。手下的動作變得越發溫柔,他火熱的唇瓣滑至她耳畔,立時引得她難以自製地輕顫,喘息微促,眼波迷離欲醉。他在她耳邊輕呼出一口氣,語帶蠱惑意味輕喃道:「怎麼了?你不喜歡我嗎?」

  磁性的聲音明顯飽含了欲望的低啞,他口中吐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一下一下撩撥著她敏感的神經。她直覺地想偏頭躲開,卻被宗政無憂一手箍住。看著他水光瀲灩的瞳眸,她心裡亂作一團,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漫夭輕喘,「我,我……」

  宗政無憂心知對待眼前女子著急不得,她是那樣理智聰慧,可他體內奔騰的焦渴因得不到疏解,使得那股流竄的真氣已漸有逆轉之象,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去等待她的細思量。他不再猶豫,低頭堵住她嬌嫩的唇,舌尖帶著無盡挑逗輕舔過她唇瓣,一隻手快速伸入她衣內,漫夭喘息著忙抬手去攔,宗政無憂用另一隻手捉住她的手壓在草地上,唇上猛然加重了力道。漫夭直覺地掙扎,雖然她是對他動了情,可是,她還沒想好。

  宗政無憂喘息著抬起了頭,微撐起身子,望著她的眼睛,他雙眸中的光彩暗了下去,那種孩子般無措的神情又出現在他的臉上。

  漫夭心頭微痛,她下意識的拒絕,傷到他了嗎?

  「無憂,你……我……」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宗政無憂喘息道:「阿漫,別拒絕我。」

  與她相處的數日中,她與他談論著那個世界的一切,卻唯獨避開與自己有關的話題。那個世界的她,想來一定過得不幸福。這個女子的防備心很重,必須以情動之,他在心中飛快地轉著心思,決定以退為進。

  宗政無憂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分外地小心翼翼,神情鄭重,在她唇上輕柔印上一吻,低聲歎道:「阿漫,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將會是我宗政無憂此生唯一的妻,若你真的不願,我必不會強迫你。」

  漫夭心頭巨震,前世今生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珍視過她,這般在乎她的意願。鼻間頓時一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浮上眼眶,她連忙偏過頭去,睜大了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望著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固執地不讓其落下,宗政無憂的心中泛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吻住她的眼角,輕柔無比的動作似是在對她訴說著他的愛戀和心疼。

  此時此刻,漫夭從心底感覺到了宗政無憂對她的情意,不是用眼睛,不是用耳朵,而是真的用心。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光微轉看到他眼中極力在隱忍的渴望,唇邊綻開了一朵略帶羞怯的笑容,悄悄地伸出手去抱住他精瘦的腰。

  情意流轉不過一念之間,多年以後她回想起這永生難忘的一夜,仍是心頭酸楚莫名。

  宗政無憂身軀頓時一僵,眼含焦灼的狂喜,急切問道:「阿漫?」

  漫夭緩緩閉上了雙眼,嫣紅的雙頰洩露了她內心深處的害羞,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背,用無言的動作答覆了他的疑問。宗政無憂得到她的回應,急喘一聲,再也按捺不住體內的急切,漫夭只覺熾熱的唇瓣自她柔軟的唇一路狂亂向下,直引得她嬌喘不息,身子一寸寸地癱軟了。片刻後,衣衫已盡數褪去,滾燙的肌膚相貼,感受著彼此激烈的心跳。穿越了千年的一縷孤魂,在這個異世間尋到了自己值得傾心相付另一半,兩顆孤寂而冰冷的心靈在不知不覺中貼在了一處。

  沉沉夜色中,就連半彎的月兒也躲進了不遠處的雲層,不忍打擾地上一雙纏綿相交的身影。微風中帶著絲絲縈繞的曖昧氣息,如情人的手輕柔拂過這片留下愛之印記的青草地。

  一夜之間極盡纏綿,他就像一個不知饜足的獸肆意掠奪著她的一切。直到天光大亮,她才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宗政無憂低頭看著懷中已經昏睡過去的女子,她清麗的臉龐殘存著極致過後的餘韻。他用手背輕輕摩挲著她細瓷般白皙光滑的肌膚,眸光閃動,複雜難辨。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讓他生出厭惡的女子,為了借助她打通受阻的經脈,她說需要愛才可以在一起,他便用十幾日的時間獲得了她的愛情。

  他輕輕地笑了,這個世上,只要他宗政無憂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宗政無憂微牽唇角,望著女子緊閉的眼,低歎道:「鏡子麼?有時照在鏡子裡的未必就是真實的。阿漫,你這般聰慧,卻也逃不過一個情字。」說罷,他抱起懷中沉睡的女子,走到不遠處的沉香小築裡,將她輕輕放到軟榻上,仔細為她蓋好被子,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舉動是多麼的溫柔而貼心。

  第八章鏡花水月

  次日近午時分,天空晦暗不明,有大片大片的烏雲籠聚於空,仿佛一張無形的黑網罩住了整個世界,阻擋了一切光明。

  宗政無憂閉目盤腿坐在溫泉池邊,掌心相貼平置,周身氣流湧動如煙霧繚繞不絕。他突然睜開眼睛,雙掌猛地向外推出,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池邊玉石碎裂朝四方急射而出,周圍樹木應聲而斷,池中水花飛濺,竟達數丈之高。

  宗政無憂起身昂首而立,終於練成易心經最高一層,不枉他十來日費盡心思討好一個女人。想到那名女子,他朝一旁的小築望了一眼,薄唇邊不知不覺有了一絲笑意。

  漫夭被那轟天震響吵醒,睜開雙眼,見身在一間雅致卻陌生的屋子裡,她蹙眉坐起,只覺渾身酸痛無力,腦海中瞬時閃現昨夜狂亂的畫面,低頭一看,絲質錦被下她身無寸縷,心中一驚,大腦立刻清醒,連忙攬緊被子,重新躺下去,一顆心怦怦直跳。

  她真的把自己給了他!閉上眼睛,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也罷,既然愛了,她也沒什麼可後悔的,甚至她心裡還有一種甜蜜的滿足感,夾雜著一絲隱隱的不安。她沒有忘記,再過兩天就是她奉旨嫁給傅籌的日子,如今,再不能嫁了,她也不願嫁!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馬上向宗政無憂坦承她的身份,倘若他對她的情意是真,定不會允許她另嫁他人,但他必定會為此而生氣,或是對她產生誤解,她願意向他解釋。想到此,她立刻披衣起床,剛穿了一件單衣,便聽外面有人大聲叫道:「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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