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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第二百二十九章 絕殺(上)

  千山圍桃源,其實並不假,楚陽無法忘記他第一次發現在所謂的人間仙境,然而他也發現了那人間仙子。

  初見的時候,輕魂依然是如火紅衣,那天同樣是一個飛霜的日子,然而輕魂就像是雪地之中的紅花,嬌豔得讓你無法移開視線半分,然而她那雙如三秋之水的眸子在映出你的身影的時候,那麼你的一輩子已經被其所掌握。

  可是楚陽並沒有後悔過,縱然認為如此美女很可能不過是凡人一個,然而六道並不能通婚,這就如凡人所說,人妖殊途。

  只是那雪白的霜花圍繞著輕魂飛舞,明明寒冷刺骨,可是她的笑容卻如春風一般溫暖,她踮著腳尖在南姿湖旁起舞,環佩翻飛,水袖之下伸展出來的粉臂雪白,遊移之間,仿佛挽過了你的前世今生。

  「神族的女子高傲,仙界的女子冷豔,魔族的女子嫵媚,鬼族的女子狠毒,妖族的女子……最像凡人,嬌豔的時候嬌豔,冷漠的時候冷漠。」楚陽輕聲說著,「明明已經在那麼驚鴻一督之後已經牢牢的抓住了對方的心,卻又偏偏要保持距離,讓人無法靠近。那個時候我看見你在起舞,不忍打擾,卻不料你看見我以後竟然微微一笑,緊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真的讓我大吃一驚,我還以為我唐突了佳人。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妖族的人來到人間是不可以與任何人交談,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

  輕魂抿著唇沒有插話,楚陽說的事情她沒有絲毫的印象,所以也插不上半句話,那是遙遠的過去,因為太遙遠了,所以她記不起半分,甚至她在奇怪,如果她一直清楚自己的禁忌,她還會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笑嗎?

  那簡直就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輕魂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怎麼樣才是真正的笑容,年近六歲的她就家破人亡,被蔓華帶走以後的十年,雖然衣食無憂,可是卻每天學習如何如一個風塵女子那般對人歡笑,背人流淚,然而只要有半點讓蔓華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一頓毒打,那樣的日子表面上衣著光鮮,可是實際上確實豬狗不如,她不過是蔓華所收藏的眾多俊男美女之中一件不起眼的玩具,只是因為她一身反骨,所以才會被認為是標新立異。

  楚陽牽著輕魂的手,領著輕魂走出屋子,屋子外是南姿湖,在冬日午陽之下,那碧藍色的湖面閃閃發光,仿佛把人的前程也在照得一片光明。

  「輕魂你是一個很溫柔的姑娘。」楚陽看著輕魂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是如此的情深款款,「那個時候你本來想要離開的,可是你看見一隻離了群還受傷跌落在湖畔的候鳥以後卻留了下來。妖族本就貼近世間萬物之本,雖然你有心要相救,可是顧及到我在一旁便不敢使用法術,而是撕下了自己的衣擺為其包紮受傷的翅膀,而我也因此以為你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凡人少女,於是我便上前結識。」

  「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你還會上來結識那個時候的我嗎?」輕魂抬起頭來看楚陽,如此問道。

  看了一眼輕魂,楚陽再放眼看去南姿湖上閃爍的光點,良久,他才輕聲回答道:「或許,我不會……」

  是的,如果能夠再來一次,楚陽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去踏足輕魂的生命,絕對不會讓輕魂含恨而死,更不會讓輕魂落入蔓華的手中,陷入了十世的痛苦輪回之中。

  「可是,我會。」牽著楚陽的手,輕魂看著楚陽的眸子,微笑著說道,「雖然你這樣對我,可是我並不後悔遇見你,因為你給了我這個孩子。」

  不過……也僅僅是這個孩子。

  看著面前縱橫交錯的黑白棋子,段唯智一刻也沒有鬆開過緊皺的眉頭,然而他抬起頭來也就可以看見安晴側過身去與一旁的北翼烷對弈,以一敵二還能穩占上風,看來安晴過去無心案牘,卻是精專於棋藝心計,往日默默無聞,今日卻一鳴驚人,只是乾坤,誰主浮塵?

  「皇上棋藝精湛,運籌於帷幄之中,卻能決戰於千里之外,末將佩服!」北翼烷爽朗的大笑,用手搔了搔腦袋以後乾脆的認輸了,「末將雖然說會行軍打仗,可是棋藝卻是難登大雅之堂啊,實在不是皇上的對手。」

  「將軍過謙了,朕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如果真的領軍作戰,可是不及北翼將軍半分。」安晴微笑著說道,「所以西北異族來犯的事情就要將軍你多多勞心了,將軍領兵打仗如此在行,絕對沒有問題的。」

  北翼烷依然大笑,抱拳說道:「請皇上放心,末將絕對不會讓敵人踏進我國領土半步的。」

  段唯智微微皺眉,安晴話裡有話,倒是語如劍鋒,只是北翼烷如此武夫一名,或許並沒有聽出聖意,隨口就答應了下來,這可不是皇帝的嘉獎,而是……

  「段愛卿,輪到你了。」

  聽到了安晴的聲音,段唯智便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面前的棋盤,便發現在剛才自己出神之間,安晴僅僅以一枚白子便誅殺了他的大片黑子,剛才還是勢均力敵,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四面楚歌,進退不得了。

  段唯智苦笑,原來最終自己也逃不過安晴的算計,不過細想過來,當日秋影被先帝傳召入宮,安晴也莫名奇妙的出現在皇宮之中,甚至在先帝的手中拿到了傳國玉璽,如果安晴早有預謀,或許秋影就是其中的一枚白子,然而這一枚白子輕而易舉的朱殺了他的大片黑子……

  第二百三十章 絕殺(中)

  「北翼將軍先退下吧,朕看段大人還要苦思良久呢。」安晴並不打算催促段唯智,可是他卻也沒有足夠的耐心,可是他並沒有對段唯智,反而是打發了一旁觀棋的北翼烷。

  對於安晴的逐客令,北翼烷有點吃驚,不過他還是順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麼末將就不打擾皇上與丞相大人對弈了,末將先行告退。」

  看見北翼烷離開了禦書房以後,安晴才再一次看向了段唯智:「段大人既然無法破陣,反敗為勝,為何又不爽快的認輸?」

  段唯智抬起頭來看著安晴,苦笑著說道:「皇上運籌帷幄,微臣自愧不如。只是微臣並不害怕兵臨城下,自身難保,微臣只是害怕外憂內患,最終受苦的是百姓。」

  雖然明白現在自己也只是在做困獸之鬥,可是段唯智還是執起一黑子落於棋盤上,只可惜就算他出盡了全力下了這一子,卻沒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那麼不知道段大人是否明白眼不見為淨的道理呢?」安晴一邊說這話,一邊把一枚白子緊挨著段唯智說下的黑子放下,那麼一瞬間這局棋勝負已分,「段大人既然不希望看見那些情形,那麼就不要去看好了,只要你不看,不就是沒有煩心的事情了嗎?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這便是極樂世界。」

  殺意,段唯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安晴話裡的殺意,只是他沒有明白,安晴為何要針對他,畢竟如果不是他的幫忙,安晴又怎麼可以坐穩了皇位呢?縱然是先帝焫隆,他為了自己的江山還不是要對他這個來丞相給上三份薄面?

  可是,安晴卻想要殺了他。

  安晴既不是暴君,也不是昏君,段唯智心裡清楚得很,只是他認為安晴這樣做的原因絕對是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的。

  把自己的皇位,把自己的江山推向了深淵的邊緣,這樣的理由別人怎麼可以理解?

  「皇上的皇位得來不易。」段唯智直視著安晴,他毫無懼意的說道。

  「可是朕卻認為難得有情人。」

  說著,安晴拍了拍手,然後便有一人推開了禦書房的門走了進來,那人便是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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