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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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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翻著日曆提婭忽然想起,自己的經期已經過了四五天了。 她的手突然一哆嗦。 提婭有閉經的毛病,去年曾經連續四個月只來了兩次月經,那時期把她憋悶得不得了,小腹經常類似梗阻一樣痛,原本就白的臉那些時日更是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就這還把張小莉羡慕得不得了,說,這多好,既省了衛生巾的錢又不耽誤事兒。放我身上多好。 提婭捶了張小莉兩拳,說別總把我想成你,離開男人都活不成了。瞧你那臉色青白黑眼圈,真快成白骨精了。 張小莉不服氣,說四毛子,你沒看出我有時還白裡透著紅呢嗎?提婭看了半天,說沒看出來。張小莉說你現在哪能看出來,那得在床上看。我的白都是偷著來的,別老說我是色鬼,那叫本能,人之常情。再說,那玩意兒還美容延緩衰老呢,沒准你這內分泌失調就與沒男人有關。你這純是沒男人憋的,不通則痛,通了就不痛了,趕緊找人給你通通。 提婭就差把唾沫吐張小莉臉上去了。 提婭的臉真就越來越白,而且真的沒了血色,她就去看了老中醫。七十歲的白髮老中醫只是看了看提婭的舌頭,又問問提婭的症狀,就開出了十劑中藥,說用不了一天,你就可以見到效果了。回到家,提婭把那浸了藥的砂鍋架到火上,那藥剛剛一咕咚散出藥香味兒,提婭就感覺自己的腹腔也隨之開始咕咕作響了,提婭不由不佩服中醫藥的神奇作用。 提婭開始東翻西找那老中醫開的方子。 §第二十六章 「我在首都機場,去南京出差,估計一周左右,有事兒你打我電話吧。」海龜語調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池不會起皺的清水。他顯得有些憂柔的語調讓提婭多少有些心疼,提婭明白:時間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提婭木木地說了一句:「一路平安。」就在對方的沉默裡撂了電話。 窗臺上那盆翠嫩的綠蘿的長葉已經漫過了花盆。有一階段,娛樂城的小姐們紛紛弄起了花,在安麗的推薦下,張小莉和她都從花市上搬了一盆綠蘿回來,滿眼的翠綠的確給她們原本單調的生活平添了很多色彩,其中提婭還弄了一盆半開著的梔子花回來,可不知為何,沒出一個月,花苞不但未開,反倒越縮越小,而且原本馥鬱蔥蘢的綠葉也如同被秋風卷了一般,數日之間全部凋零,直到最後剩下了幾個造型還算優美的枯枝在那裡。提婭乾脆幾剪子下去,把它修成了一個小盆景連沙帶土地全移進了一個壞了嘴的紫砂壺中。張小莉來時找那梔子花,提婭指給她看。張小莉說:「你這哪是梔子花,你這是梔子花祖宗。」 提婭說:「好花不常開,好景能常在,這你都不懂。」 張小莉嘴一咧,說:「我可不願意看這枝巴叉巴的玩意兒,看著它們就像看見夜總會裡陪著的這些老頭子。白天看晚上還看,你有閒心成天守著祖宗看吧。」 提婭的家距李雪梅的家只有兩個樓區。平時雖然咫尺相距,但是因為她們特殊的職業特點加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小圈子,所以很少相互打擾,尤其是有老公的和沒老公的更是兩個世界。偶爾的溝通通常是在班內的幾個小時裡。 提婭腳上踩著那雙像松糕一樣厚底的粉色拖鞋,長髮隨意地用膠皮筋在腦後挽了一個髻,絲質的吊帶白裙在熱風中一蕩一蕩。婷婷嫋嫋這樣的一個女孩出現在社區裡,絕會招來一些追隨的目光。不管那目光是誇獎還是猜嫉,提婭很是反感,如芒刺在背。 這也是她在白天很少出來遊蕩的主要原因。提婭又來了困意,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李雪梅家提婭只是在她初搬來時來過一次。防盜門外鋪著一張鮮紅的膠粘防塵墊,李雪梅愛乾淨是出了名的。 提婭按門鈴,沒有動靜,再按,仍舊沒有動靜。她遂用拳頭使勁地擂了兩下鐵門。 「你找那個四川姑娘吧?」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提婭一回頭,一位白髮大媽提著菜籃子站到樓梯轉角那兒。 提婭說:「是」。 「她好像不在這裡住了,前幾天那個男人的老婆找上門來了,呵,連哭帶罵的,全樓的人都驚動了。然後那女人又來了兩天,罵了兩天街,再就沒動靜了。」老大媽歎口氣。 「搬走了?她沒什麼事吧?」提婭有些擔心,她知道李雪梅的身孕已三個多月了。 「那男人的老婆也真夠凶的,竟然從廚房摸出一把水果刀來,要不是那男的從中間攔著,都出人命了。結果把那男的胳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要我看那男的真是該殺,吃著碗裡的占著鍋裡的。再說這閨女有點不開竅,那麼好的模樣非得找個有家有口的。唉!」大媽語氣中透出了些許的不平和少許的無奈,慢慢上了樓。 提婭有些失望。一邊慢吞吞地往回走,一邊翻弄著手機中的電話簿,一撥李雪梅的電話,被告之:已欠費停機。 她打電話給何薇,何薇說:「我有一星期多不見她了,前兩次打她沒接,再打就停機了。不會是找個地方生孩子去了吧?」 提婭說:「生什麼孩子,我現在在她家門口,好像是前幾天他老公的老婆找來了,大打出手,聽鄰居老太講她倒是沒出什麼危險。」 「真的?看來我預言還挺准的。這孩子她娘是不好當的,我曾說過她,她都當耳旁風了,這回她麻煩大了。這四川女孩子就是執拗,來個倔勁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提婭不想聽何薇尖刻的批評學說,找個藉口掛了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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