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齋蘇府秘聞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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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清除她心中的疑團,證明我確實將那信看了一百多遍,我就將自己如何在收信當晚一口氣將它「讀」了十多遍;如何在歸途中每天「讀」它;又如何在江孜老家住一夜時還「讀」它;甚至到拉薩後,多次當著措傑大姐的面,在廚房裡「讀」信等,細細講給她聽。 當我講到住江孜老家那夜,阿媽問我信中的內容,我不得不用背誦經文來進行搪塞,以及到拉薩後,措傑大姐發現我在倒著看信等情節時,白瑪樂得前仰後合,以致笑出了眼淚。 「說一千,道一萬,哥雖『讀』了它一百多遍,可信上說的話,哥難道至今不曉得?」 「不用知道。我相信這裡寫的一定都是好事。」 「可你知道信中問了你一句話麼?」 「……」 此時,白瑪站起來,從對面的座位上來到我身邊,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將那封被弄得又黑又皺的信攤開,由她自己讀道: 親愛的哥: 臨走前為了見你一面,我專門來這一趟。沒能如願,心裡非常難受。只好像霜打的莊稼,悶悶不樂地回去。寫這封信,是因為我日夜都在想你。請你不要把我說過的話,當成耳邊風,一定在這兒留封信回答我,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要求。望多多保重身體。 此致 意中人 在她輕聲朗讀那封信時,她那桃紅色的雙腮,逐漸變成了赤紅色。我卻默默地聽著,不斷地用衣袖抹汗,心中暗暗佩服白瑪的聰明。她在信中沒有寫明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姓名,因此,無論落到誰的手裡,都不用擔心。 「一定在這兒留封信回答我,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要求?」她再次問我信中的話。 「再怎麼躲,也躲不過牆腳。要脫下衣裙,當然是件令人害羞的事。但到了時候,總還是要脫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她又慢慢他說。 這時,她的手同我的手相觸,我倆掌心相對,倆人的十指互相插入對方的指縫中。慢慢地,她又抓起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不吭聲,就證明你是願意的啦?」說著,白瑪又向我靠了靠。她的柔軟的髮絲挨到了我的臉上。漸漸地,我的鼻尖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接著,我們很自然地開始接吻,緊緊地擁抱,倆人的呼吸在變粗、變急。白瑪雙目半閉,全身癱軟無力…… 當我醒過神來,閃爍著紅綠燈光的餐廳內,正輕聲播放著一支涓涓細流般的音樂。但白瑪卻依然半睜著眼,毫無知覺地靠在我胸前。我情不自禁地又狂吻了她一陣,她也像小孩般吮吸著我的舌頭。好一陣後,我倆才清醒過來,理智又使我們回到了燈光下的餐廳,我用左手輕輕地扶起了這位全身無力的姑娘。 「咱回去吧,我該給騾子飲水喂草了。」我像快要斷氣的病人一樣,唇貼唇有氣無力地說。此時,我完全忘記了我們還沒有吃飯。 白瑪坐直了身,用手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接著,按鈴喊來了一位女侍應生,向她囑咐幾句,就開始進餐。 沒過多久,白瑪拉著我的手,漫步行走在朵斯邁裡商業區的大街上,好像已經沒有力量再走快一點。噶倫堡涼快的晚風吹拂著我倆的臉,從一些尚未關門的店鋪裡,傳來收音機播出的印度歌曲。 第二天早上,我就到白瑪的房間吃早飯。一進門,她就拉住我的手,蹄起腳跟吻我的臉。然後一按電鈴,就見一位年輕女傭來到跟前,只一會兒功夫,她就把麵包、黃油、煎蛋、甜茶等早餐擺了上來。 那天,我和白瑪把十八卷羊毛裝入一輛貨車,送到西裡古裡,又從那裡裝進火車,托運到加爾各答。西裡古裡位於噶倫堡南部,從那裡,就開始進入平川,周圍見不到一座山。當日落時,太陽如同一輪巨大的火球,緩緩沉入地下。雖說眼下是寒冬季節,可那裡的氣候仍然很炎熱。 辦好羊毛托運手續後,白瑪即從西裡古裡給摩根先生拍了電報,電文是: 18卷羊毛已用火車托運貴處,每卷單價300元,總計5400元。請務子騾夫這回拉薩前,將款匯噶倫堡。白瑪。 第三天下午,收到摩根先生如下回電: 18卷羊毛如數收清。按每卷單價300元,共計5400元。請持此電文到噶倫堡姆格基處取款。收款後並請電告,以代收據。摩根。 從姆格基那裡取到貨款後,為弄清我和白瑪的手續,也為了讓拉薩方面對這筆買賣感到滿意,我和白瑪一致同意,將此次貨款原封不動地直接帶回拉薩。 為方便同白瑪間的通信往來,我和她都感到,我有必要學習藏文。在噶倫堡的幾天時間,白瑪靠近我,用她的纖纖玉手,手把手地教我讀寫藏文三十個字母和四個母音。她讓我記住: ()像毛驢頭;()像佛指;()像剖開的雞蛋;()像釣魚勾;()像盤旋的雄鷹…… 等學完三十個字母和母音,又教了……等有意義的單詞。 我想,一開始就能輕而易舉地學到這麼多,時間一長,不知能學到多少東西。這更增添了我學習文字的勁頭。尤其在教「口」這個字時,白瑪是跟我嘴對嘴教的,因此,我多麼希望多出現些類似的單字啊! 在三十個字母中,我認為()四個字最好寫,因而也是最溫和的字,而()等字最初雖然不大同我合作,但等我離開噶倫堡時,它們也成了我的好朋友。然而()五個反字,卻一直對我很不友好。因此白瑪囑咐我:「你暫時可以不理它們,但將來還要同它們打交道,所以也不可得罪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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