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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真不厚道。在好友這麼悲傷的時候,我竟還有閒心關照自己那點小煩惱小憂傷。 陳靖出軌了。這是多麼SHOCK的事情啊。我一直還都以為,就算王子都變蛤蟆了和尚都還俗了太監都娶小妾了,陳靖也做不出那麼齷齪的事。陳靖是什麼人啊,從小跟我長大,那麼根正苗紅的一個娃,再壞也壞不到那個地步啊。從小我就灌輸他,別人不可以對不起自己的祖宗,但陳靖你可以,只要你願意,姐姐可以幫忙把陳世美挖出來給你鞭屍。他整天跟蘇錦屁股後面,只差發毒誓,生於新中國,死於紅旗下。人人都知道,蘇錦是他的紅旗啊,世事詭譎,風雲幻變,難道陳靖真的要造反了? 陳靖真要出軌,那只有一個可能,狐狸精現世了,還是特不要臉特有手腕的那種。蘇錦還是剛才的姿勢,癱在沙發裡一動不動。但眼睛一直惡狠狠地瞪著我那可憐的桃花。桃花要是會哭,早哭得桃花帶雨了。 以前每次他們吵架,蘇錦也會跑到我這,但總是站在沙發上唾沫橫飛,指點陳靖。連生氣都生得那麼意氣風發慷慨激昂,就像一鮮花怒放的花瓶。而現在,她蔫在那裡,成了灰頭土臉裝鹹菜的瓦罐。煙霧散去,暴露出她薰紅的眼睛,濃濃的酸澀味道,還真讓人不習慣。 忘了在哪裡看到,抽煙是女人哭的另一種方式。也忘了在哪看到,女人抽的是煙,吸的是寂寞。沒有傷痕的女人是不會愛上吸煙的,她這樣一支連一支,該有多疼痛呢? "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問她,並趁機發表聲明,"無論你做什麼,姐姐我都是你的堅強後盾。"她掃了我一眼,沒出聲。那眼神之銳利,之兇狠,之哀怨,真跟我就是那第三者似的。我可以理解她,這就跟被偷了東西一樣,看誰都像賊。 "你倒說句話啊,是先滅了陳靖,還是先去誅三,我好準備工具啊。"她又瞥了我一眼,問:"這有什麼區別?""擒賊先擒王啊。滅陳靖的話,準備把剪刀就夠了。誅三的話,比較麻煩,現在買硫酸,需要到公安局備案。" 她失望地看著我,"你考慮事情雖然不是用下半身,但也不能老用腳指頭吧。你以為沒收他們的作案工具,案子就結了?"她從來都這樣拐著彎損我。我很不服氣地說,"你那麼有本事,還在我這哭啥。趕緊在有限的時間內動用你無窮的智慧,投入到轟轟烈烈的搶夫行動上啊。"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她又恢復到以往女強人的風采,風風火火地要回去做戰略部署,臨走撂下狠話:"敢跟我玩這一套,看我玩不死你。"她說的是你,不是你們,不知道倒楣的是陳靖,還是陳靖背後的女人。 蘇錦都走了好久了,我還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看著漸漸熄滅的煙頭,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煙圈是辛酸的回憶,煙灰是固體的眼淚,它們留在那裡,兀自訴說著傷感。 那些肥皂劇裡的感歎還真是有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啊,女人在外面跟男人搶客戶、搶鈔票,回到家裡還要防老公被人搶,難道非要搶來搶去,生活才精彩?這是什麼世道啊!又或許,哪個時代都是這樣你搶我奪著過來的。適者生存嘛,像我這樣,因為運氣差點,手段笨些,便活該一直單身。但如果每個角落裡都有隨時殺出來跟我搶奪的人,讓我怎有勇氣結束單身呢?我承認,論搶,我不在行。 真讓人洩氣,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擺出一副大齡女青年的恨嫁卻又想嫁不敢嫁的糾結姿態?真讓人鄙視。唾棄自己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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