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14)_酒中人

十四

　　"而且每次去都要找小姐玩！"白蕙似乎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說，"我作為老闆，這不就認識了！"

　　"哦，是這樣！"高陽吃驚地看了白蕙一眼，輕蔑地笑笑。

　　"要不認識他，我怎麼認識你呢？"白蕙輕輕地用指尖刮了一下高陽的乳頭。

　　"也是！"高陽一把抓住白蕙的手，"別動我火箭發射開關！萬一出事了，你負責啊！"

　　白蕙咯咯咯地笑著，又去捏高陽的另一隻乳頭。高陽癢得翻身把白蕙壓到了自己的身體下面。白蕙大叫著喊："饒了！饒了！再不動機關了！"隨後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就在高陽一低頭的刹那間，他分明看到床單上點點鮮紅的血跡。

　　高陽抬起頭驚詫地看著白蕙，他徹底蒙了。

　　守望愛情

　　白蕙自第一次遇見高陽，就被他的帥氣和真誠所打動。高陽英俊魁梧的身材總能給她一種幸福感和安全感，特別是他那雙大而重的眼睛裡透出的率真目光，讓她久久不能忘懷。在後來的交往中，她覺得高陽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就連他額頭的"川"字紋都讓白蕙覺得是一種成熟男人的象徵。雖然從楊元浩的口中得知高陽已經結婚，有一個雖不十分漂亮但卻非常賢慧的妻子，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但是，白蕙覺得這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高陽能對她好就行。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她常常邀請高陽出來吃個飯、喝個茶什麼的。從高陽對她的態度上，白蕙能隱隱感到高陽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可高陽卻始終像木頭一樣，不把內心對白蕙的愛慕之情表達出來，這讓白蕙心裡升起了淡淡的失意。

　　白蕙曾經也喜歡過幾個男人，但所有的男人都會在相處沒幾天的時候就顯示出動物交配的本性，這讓白蕙對男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她與高陽的交往中，雖然他們有時候離得是那樣近，甚至她可以靜靜地在高陽身邊香香地睡著，醒來後仍安然無恙，高陽仍那樣靜靜地坐在身邊，這讓白蕙覺得高陽是一個真正能夠呵護她而不去傷害她的男人。那天晚上，白蕙其實並沒有完全喝醉，只是大腦暈暈乎乎的。她的意識是清楚的，只是在強烈的酒精作用下，她無法左右自己的感情，就在高陽轉身即將離去的那一瞬間，她猛然間決定要把處女之身交給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

　　白蕙自從把身體給了高陽之後，她就覺得自己是高陽的人了。雖然高陽有家室，但她不在乎那個名分，她在乎的就是這份真情。她不願像姐姐那樣，寧可無情地折磨自己而死守一個已經沒有一點感情的男人，卻不去尋找原本屬於自己的愛情。這麼多年來，白蕙知道姐姐強忍著對初戀情人思念的煎熬，始終走不出那個已沒有多少溫情的家。一想起姐姐，白蕙就覺得要守住和高陽的這份感情。只要是為了高陽，她去死的心都有。

　　有一次，高陽和白蕙聊天，白蕙不無羡慕地說："你現在可好了，都當官了！"

　　高陽呵呵呵地笑著說："什麼官啊！七品芝麻官都頂不上。"

　　"你現在都正科了，再過幾年不就成縣長了，至少是七品了吧！"白蕙看著高陽的眼睛，呵呵呵地笑著。

　　"哎，難呐！楊元浩擋在那兒，走也不走，升也不升，我現在才是個正科級的副科長，什麼時候才能頂上楊元浩的那個缺呢？"高陽一臉無奈地苦笑著，"話又說回來，當了官又能怎樣，還不一樣過平淡的日子。只不過比別人多吃幾頓飯，多喝幾杯酒，多占幾個錢，到頭來還不是一身的病，弄不好還會莫名其妙地被人送進監獄。你說現在很多的官員除了這些，他們還圖什麼？"

　　"你也別這樣灰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能為老百姓謀幸福的好官！好好幹！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為你鏟平仕途上的障礙！"白蕙像革命烈士一樣，表情冷峻，決絕地看著高陽。

　　"哈哈哈，你還劉胡蘭呢！刀槍不入啊？"高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只要為了你，即使犧牲了自己，也在所不辭！你等著，楊元浩我來收拾！"白蕙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哎！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你還沒結婚呢！"高陽覺得白蕙不像是跟他開玩笑，所以陰著臉教育她不可撒潑。

　　高陽一直覺得白蕙就是開開玩笑，在他面前說說氣話罷了，沒有想到她還真就去把擋著高陽升遷之道的楊元浩給做了。現在高陽即使把腸子悔青，也無濟於事。他只恨自己定力不夠，認識了一個長得很像自己初戀女友蘭芷的風塵女子，然後就糊裡糊塗地上了床。現在想一想，他和白蕙雖然相處時間不短，但高陽除了知道白蕙真心愛他以外，其他有關白蕙的任何情況他都似乎很模糊，哪怕是簡單的家庭情況，對他來說都是個未知數。也可能白蕙對他講過，他全然沒在意過。此時，高陽才隱隱發覺，自己愛的是蘭芷，而不是白蕙。他之所以讓白蕙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完全是因為在白蕙的身上始終閃著蘭芷的影子，是他對白蕙產生的錯覺徹底毀了自己。

　　來海南時，高陽陪葉長平夫婦上了火車後，還收到了白蕙苦苦想念他的短信。可自從小沫告訴他楊元浩死亡的消息後，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白蕙的短信。他知道白蕙這會兒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他再一次證實了楊元浩的死歸根結底是源於自己。往事如電影般在高陽眼前呈現，是那樣清晰，那樣真切……

　　有緣千里

　　高陽徹底想通了。

　　父母賜予他強健的身體和智慧的大腦，就是用來與風浪搏擊，與艱難做鬥，與現實抗爭，最終能夠挑起生活的重擔。他想起父親從小就教導他的話：男子漢做事頂天立地，應該有正義感、敢作敢為、勇於犧牲、不畏懼惡勢力，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想想這些，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像一隻無頭的倉鼠，在恐懼中亂竄。白蕙，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居然都能為了他的仕途而做出如此極端的抉擇，他還有什麼理由去回避現實呢？他原本想逃離現實，浪跡天涯，永遠不再回去，可現在這樣一想，他覺得勇敢地去擔當才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這樣想著，高陽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溫熱而熨帖的海風直鑽進他的懷裡，心裡頓覺爽朗，幾天來的緊張和恐懼一下子都被這溫熱所驅趕。他看著三亞燈火輝煌的夜晚，發覺這夜色竟是如此絢爛多姿，美不勝收。自從接到小沫的電話後，他每天除了像木偶一樣陪同葉長平和郝梅瞎轉悠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裡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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