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9)_酒中人_學達書庫

九

　　楊元浩和高陽步行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當他們走進包間，卻讓高陽大吃一驚，眼前這位打扮入時、妖嬈嫵媚的女人，怎麼跟他死去的戀人蘭芷長得那麼像，一雙鳳眼向兩邊翹起，楞楞的鼻子，性感的嘴唇，怎麼看怎麼像。除了沒有蘭芷淺淺的酒窩外，其他地方簡直一模一樣。高陽睜大眼睛，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愣了一會兒神，高陽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否定了埋藏內心很久的想法。不可能，蘭芷早死了，十五年前她就死了，怎麼可能再活過來呢？也許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吧！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認識蘭芷臉上那兩個小酒窩。蘭芷的臉上一邊一個酒窩，右邊是娘胎裡帶來的，而左邊那個還有一個故事。據說蘭芷小的時候，母親在公社食堂做飯，她和幾個小朋友在食堂裡玩，不小心碰到了牆上釘著的木橛子上，鮮血直流。可把母親嚇壞了，送到醫院止了血，最後就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酒窩。可眼前這個女人卻沒有蘭芷這一最基本的特徵。高陽確定她不是蘭芷，只盯著那女人看了一會兒，就把頭扭向楊元浩，以示讓楊元浩作介紹。

　　楊元浩看高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美女，心裡罵高陽是個色狼，見了美女眼睛就帶了鉤子，更讓他渾身不舒服的是，他居然連自己帶來的女人也不放過。

　　高陽注意到眼前這位美女看見自己後，除了刹那間的驚詫之外，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高陽看著這個不是蘭芷、卻跟蘭芷長相極其相似的女孩兒，沉浸在了無邊無際的幻想之中。

　　這時，楊元浩扯了扯高陽的衣袖，忙不迭地給美女介紹道："這位是政府辦秘書科高科長！"

　　"高科長好！"那女孩兒主動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粉手，"能認識高科長，真的很高興！"

　　高陽也把手伸了過去，輕輕地握住了對方的手。高陽只是微笑著點頭，一句話沒說。高陽內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如果眼前站著的真是蘭芷，那該多好啊!

　　女孩兒說完，還沒等楊元浩開口，便搶先開始自我介紹道："我叫白蕙，無業遊民！以後還得高科長多多關照！"這個自稱白蕙的女孩兒像是老朋友一樣，沒有一絲拘束感，目光裡飄過一絲曖昧。

　　如果先前還在幻想她就是蘭芷，當現在高陽聽到"白蕙"兩個字的時候，他徹底否定了自己的疑問。對於高陽來說，即使蘭芷化成灰燼，他也會認出來。也許是蘭芷在他內心留下的記憶實在是太深了，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這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了，高陽的思緒被打斷了。進來的是楊柳，她穿一件連衣裙，腰間還系著一條寬窄相宜的帶子，把整個腰肢收緊，身體自然就變得細處更細，凸處更凸，加上頭上高高束起的馬尾，顯得特別清純美麗。

　　楊元浩和白蕙見主要客人來了，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會兒楊元浩瞪大眼睛，色色的目光直逼向楊柳，先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楊柳，最後又把目光停在了楊柳那飽滿渾圓的乳房上，就再也不動了。楊柳被看得臉龐不覺飛起一抹紅暈。

　　高陽看著楊元浩眼睛裡直放紅光，笑了笑，就以牙還牙地輕輕搗了搗楊元浩的胳膊，正欲介紹，楊柳淡淡地笑著把手伸了過來："你好！我叫楊柳，楊樹的楊，柳樹的柳。"高陽其實在下午給楊柳打電話時已經說了請客的人，所以這會兒楊柳自然知道哪個是哪個。但楊元浩把注意力還集中在楊柳的胸部，楊柳的手在空中停了幾秒鐘，楊元浩才忙不迭地把手伸出來，臉上顯出一絲尷尬："我叫楊元浩，一家子，一家子！"

　　輪到與白蕙握手的時候，高陽發現白蕙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目光裡流露著嫉妒和羡慕，趕緊把手伸過來笑著說："沒想到楊記者如此天生麗質，昨天電話裡談得多，見面才發現你的容貌比你的聲音更讓人嫉妒！"

　　"白總過謙了，你也一樣美麗動人！"楊柳一雙柳葉眉輕輕地向上挑了挑，目光顯得沉著冷靜。

　　高陽聽到楊柳的話，立刻想起美麗"凍"人這個詞。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白蕙的穿著，不知什麼時候白蕙已將進來時身上的披肩拿了下來，掛在了衣架上，露出了超薄透明的紗質T恤，領口開得特別大特別低，借著窗外的陽光，不但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裡面黑色的文胸，而且可以通過領口看見那兩隻奶子互相擠壓而自然形成的乳溝。

　　高陽又看了楊柳一眼，恰好楊柳也在看他，四目對接，相互默默地遞個眼色，沒有吭聲。

　　楊元浩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往日"准領導"的架子，不好意思再繼續色下去了，咂了咂嘴唇，臉微微泛紅，馬上大聲吆喝著服務員趕快上菜。服務員早做好了準備，楊元浩話音未落，四涼八熱就井然有序地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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