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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不,當時老李是新調任的戶籍民警,那天,他拜訪過我們每一家,包括你家。也許你母親長得漂亮,人又和善,他就多逗留了一下。見你父親回來,難免膽怯,忘記該和男主人打了招呼。那時候,老李多年輕……」
  
  少年狼問我:「假如你是我母親,你會對我父親解釋嗎?」

  「不,我也不解釋。丈夫對妻子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

  「要是解釋一下,就可以挽回多少東西!」

  「這次不相信,我解釋;下次他又會懷疑,我還要解釋!我難道要活在這樣沒盡頭的解釋裡嗎?」

  「子夜……」

  「狼,女人也需要尊嚴。即便曾經是妓女,即便曾經人盡可夫,可是同樣要尊嚴!你們男人總把女人想得很低微,覺得女人的尊嚴要在男人的尊嚴之下,先服從了男人!」
  
  「子夜,要是子牙看到你躺在我懷裡,你也不去解釋嗎?」

  「我只是在找合適的機會告訴子牙我們的關係,可是一直沒找到……」

  「你說謊……你是分不清楚你到底愛誰多一點!」

  「別逼我!狼!」

  「是你自己在逼迫自己,你不夠狠心。」

  一個月後,24歲的林子夜帶著21歲的少年狼,坐上了從北京到新疆的火車。

  別人對方子牙說:「少年狼帶著子夜私奔了,你沒老婆了。」

  他們錯了,是子夜帶著少年狼私奔了。


  我決定幫助王克克,先從改善她的體形做起。子牙對我這樣的舉動多少有點不屑,少年狼則感興趣得多。我先托朋友給王克克找了個網站編輯的工作,很輕鬆,相對來說,工資也低一些。工作內容就是每天8小時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摘錄點有意思的奇聞逸事,經過自己的改動,再發到公司的網站上。大材小用了,委屈了王克克。
  子牙覺得回S城是王克克最好的選擇。要是想回去,張涼離開北京去法國後,她就會回S城了。為什麼這樣辛苦也要留下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是想找回張涼喪失掉的尊嚴。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另外一個朋友夢都。

  夢都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傳聞中的林子夜只是穿一件紅色睡袍就出來見她了,仿佛頭髮也沒來得及梳理。其實我連一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寒酸無比。很少出門,不懂得和人打交道。對著裝的要求很有意思,沒錢的時候,嚮往高雅和貴氣,要整潔和舒適。有了些錢,卻連買衣服的時間也沒了,打扮自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說:「你好,我是林子夜。」

  這個時髦的女寫手,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出於禮貌還是微笑著打著招呼:「子夜,你好,我是夢都。」

  她真好看。儘管誰都看得出來她經過了一番刻意的打扮,才有了光彩照人的效果,可是她的確要比我好看。

  子牙從房間裡出來,然後伸出他的手:「夢都,我看了你的文字,很不錯。我是方子牙……」

  夢都顯然對子牙很有興趣,林子夜屋子裡的男人,倒要比林子夜順眼得多。子牙穿了淡黃色的毛衣,白色西裝褲,身材適中,皮膚白皙。他真像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眉眼裡又透露著成熟韻味。

  不多時,少年狼也闖進客廳,他笑著坐到我身邊:「子夜,你又熬夜了嗎?為什麼還不去睡覺?先去洗澡,然後睡覺,好嗎?」

  夢都張大眼睛看我,要我一個明確的表示——這兩個男人哪個是屬於我的。

  我隨手拿了把梳子,把頭髮盤好,什麼也不說。

  子牙拉了我的手:「柳丁你去休息,我和夢都談。」「是不是她那部稿子的事情?」

  「是的,我的稿子……還希望林姐多給意見?」

  「你多大?」我問她。

  「我24了,林姐。」

  我沒再說話,慢慢走回房間,開始照鏡子。這年,林柳丁20歲,林子夜22歲。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成為夢都口中的「林姐」。

  這時候已經是冬天,除了子牙,誰都不知道我們在春天造下的罪惡。這一年發生很多事情,遇到幾個人,比如少年狼出現在夏天,王克克出現在秋天,夢都出現在冬天。他們都不知道,這年的春天,我懷上過子牙的孩子。

  我們沒有以前那麼貧窮了,可是一旦懷孕,我還怎麼寫字呢?我不寫字,怎麼能夠生存呢?子牙說:「咱們是為錢走天涯,等有了錢,我們就不要那麼辛苦了。柳丁,我們的孩子應該生活在安穩的環境裡。」
  
  我想說,我是在為愛走天涯。但我把話吞咽下,馬上拿了包,拉起子牙:「走吧,陪我殺人去!」

  「啊……」

  「殺死咱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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