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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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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一大早我開著車去上班,剛剛開上長安街的時候,人行道上突然沖出個人來,我一個急刹車沒刹住,反倒方向盤失控撞上了路邊的樹,我頓時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到了這。你呢?」 阮若弱聽得怔住,半晌回過神來,氣急敗壞指著她怒道:「你……原來是你撞了我!」 水冰清愕住:「不是這麼巧吧?」 「就是這麼巧,我就是早晨去上班,在長安街從人行道穿越馬路時被車撞的,你敢說不是你!」阮若弱的眼光如飛刀般刀刀朝著水冰清殺過去,若果真能殺得死人,水冰清起碼死一百次了。 「小姐,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的車子是直行,你突然從人行道上沖出來,過失在你才是吧?」水冰清也沒好聲氣。 想一想也是,阮若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她若有所思:「從北京的長安街,來到千年以後的大唐長安城,這兩者之間不知有何玄妙哦!」 「我才沒心情去管這兩者之間的玄妙呢,我只想著要怎麼樣回二十一世紀去。」水冰清愁眉苦臉道。 阮若弱重新打量起水冰清來:「難怪我方才一直覺得你不對勁,原來你和我一樣,是二十一世紀的來客,只是你怎麼這麼運氣不好,借居到的是一個青樓女子的身體。日子不好過吧?」她不勝同情的口吻。一條玉臂千人枕,兩點朱唇萬人嘗的賣笑生涯,一個現代都市的女人如何捱得過呢? 水冰清痛苦至極:「你有所不知,我的運氣比你想的還要壞,穿越之前,我是個男人,穿越之後,我的魂魄卻進了女兒身,你說我慘不慘?」 阮若弱再一次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帶著把椅子都撞翻了:「你你你……」話都說不俐落了,「你說……什麼?你本來是個男的?」 「唉!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水冰清別提多鬱悶了。 阮若弱傻了半天,才扶起椅子重又坐下:「我當自己是個天下第一的倒楣蛋,一醒來就身處古代,懸在梁上不說,救下來還被逼婚。想不到還有比我更倒楣的,跟你一比我簡直是個幸運兒。」 「你就別再打擊我了!我們也算是同愾連枝,趕緊拉兄弟一把吧。」看著外貌如此嫋娜嬌嬈的水冰清說出這般男兒口吻的話來,饒是愁腸百結,阮若弱也忍不住要笑出來。 「這位兄弟,請問怎麼稱呼呀?」 水冰清遲疑了一下,方答道:「我叫劉德華。」阮若弱越發笑出聲來了,水冰清一臉悻色,「我就知道你會笑。有什麼好笑的,難不成香港那個傢伙叫了這名,我就不能再叫了嗎?」 「當然能叫當然能叫,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這大唐朝裡,突然聽到一個如此時髦的名字,一時覺得滑稽,才忍不住要笑的。」邊說還邊在笑。 「打住打住,你別再笑了,趕緊想辦法救我出這個火坑吧!再耽誤下去,老鴇就要安排我接客了!」水冰清一副要抓狂的樣子。 「啊,原來你還沒有正式接客呀?」 「是,不幸中的萬幸,水冰清還是個清倌人。」 「那我要怎麼救你?替你贖身嗎?你的身價多少?老鴇可千萬不要獅子大開口,否則我只怕負擔不起。」 「肯贖身就好了。這個水冰清據說是個什麼犯官之女,自千金小姐淪為編入樂籍的官妓,官妓是不能自行從良的,脫籍須經州府裡特許,也不能私自離境,否則就是違法,以『逃亡律』論處。」 「那要如何救你出去?」 「只有趕緊想方設法回二十一世紀去,否則真是要逼得我跳樓了。」 「可是回二十一世紀哪那麼容易呀!怎麼來的都不知道,更別說怎麼回去了。」兩個人都愁容滿面無法可想,你看我我看你,對看了半天,阮若弱方道,「回去的事情急不得,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問題,當務之急,是先想法子讓你不接客,然後再想法子讓你脫籍從良,你說呢?」 水冰清一想是這個理,只得長歎一聲點頭:「也是,你比我想事情要條理分明得多,一切只有拜託你去替我張羅了,我困在這裡,半點力都使不上。」 「放心吧,劉兄弟,以後我會關照你的。」阮若弱大力拍著他的肩,用黑社會老大對小弟的口氣說話。 水冰清啼笑皆非:「大姐大,有時間就多來看看我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實在悽惶得很,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你一個同鄉,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啊!」 「好說好說,只是我不方便經常出入這裡,我來不了的時候,就讓我大哥代為看望如何?」 「別,你不能來也就算了,甭讓他來,他每次一來就含情脈脈地死盯著我看,看得我實在受不了,真想告訴他你別看了,我跟你一樣是男人。」水冰清一臉的苦不堪言,阮若弱聽後趴在桌子上幾乎沒笑抽掉。 回府的路上,阮若弱問起阮若龍是如何認識水冰清的。 「起初和幾個朋友一塊去花月樓小酌,席間叫她出來陪酒,她還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而且聽說是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所以不同于青樓女子的風流妖豔,反倒一股冷若冰霜的氣質。三妹妹,不怕你笑話,大哥我只看了她一眼,就馬上動了心。」阮若龍倒是半點都不遮遮掩掩,直抒胸懷。頓了頓,接著往下說,「她外表雖然柔弱,性情卻很剛烈,本來上月初十,老鴇就要安排她正式接客,可是她一頭撞在柱子上寧死不從,那天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差點就沒救過來。」上月初十,阮若弱暗中點頭,是了,算來她和劉德華也正是那個日子出的車禍,一對魂魄雙雙突破時空,進入唐代長安城,也不知冥冥中誰在安排著,分別入了兩個正尋短見的女子體內。 「她人雖然救過來了,但性情卻變了很多,整個人老是悶悶的一言不發,而且忘記了從前的很多事情,甚至都不記得我了,本來,花月樓的客人中,她對誰都愛理不理,唯獨對我是另眼相看的。」阮若弱明白了,看來正版水冰清,對阮若龍是有情的,只怕他們兩個私下早已山盟海誓也未可知,只不過如今的水冰清被劉德華李代桃僵了,害得阮若龍當了失意人。 「她忘記了我後,一直都不愛搭理我的,那天聽人說了你曲江池畔救人的事情後,突然間找我說想認識你,我就馬上帶你來見她了。三妹妹,你們女兒家的在一起好說話些,你多替我開導開導她,別再讓她想不開,那次她出事,我真是一顆心都差點蹦出來了。」阮若龍說著猶有餘怖,「脫籍的事情雖然很難辦,但告訴她我會盡力去想辦法,無論千難萬難,她總還有我,我是不會撇下她不管的。」 阮若弱心中不由震動,為著阮若龍這一片深情似海。風塵女子遇上富家公子,郎情妾意往往只是恩愛一時間,沒想到他竟是全心全意投進去了,連那個女子已經把他忘掉,還是不離不棄。「大哥,你……你這樣對冰清姑娘好,她若是不領情你怎麼辦?要知道,她都已經把你給忘了。」 「我有信心,會讓她重新想起我來的。」阮若龍眉宇間信心十足。不忍再打擊他,阮若弱只能緘口不言。還能說什麼?總不能真告訴他,你別白費功夫了,水冰清其實不是水冰清了,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男人劉德華,阮若弱不想把他刺激的瘋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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