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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因為他爸是學校的後勤,可以說他與我都是一個大院 的人,他就因此而照顧我些。

  這個說話嘴漏風的傢伙把他與女老闆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講給我們聽,就是長春街頭十六七歲的小太保與小太妹的故事。說是一次在家睡覺,發現下鋪哥哥給帶來一個妞,他細一看,發現是這個女老闆(當時她還只是一個小太妹),在工人文化宮同他哥勾搭上的,好在發現得早,要不哥倆成連襟了。   

  這個傢伙每晚講各種各樣的無聊笑話,他明知女宿舍這邊還有一個未睡的我,也明知我就是一個在讀的純潔的窮女大學生,可是他還是認認真真充當導師的角色 —— 誰不喜歡聽眾多一點兒呢。

  每天下班我都很累,可是我不想睡,我要想想事情。上班的時間我不能想別的,下班再不想,一天就這樣白過了,那樣的話我同這些服務妹沒有任何區別。晚上就一個人瞎想,伴著這個說話嘴漏風的傢伙的無聊笑話。

  那個暑假,我無可救藥地迷上了這個說話嘴漏風的愛講俏皮話的長春混混。

  一天晚上他說他與那個女老闆出去喝酒,女的醉了,上廁所都解不開褲子,他幫著解。「得,這下好了,一泡尿全尿在我鞋上了。」

  當時覺得很噁心,不能理解。

  第二天又覺得他可能是發揚人道主義精神,那樣地照顧一個酒醉的女人。總而言之,他的無聊的話,他的髒行為,我很快都能原諒,並且繼續迷他。   

  我把這點兒心事全寫進日記裡。日記很快就被人偷看。很快我發現很多人在唱我日記裡的話。我憤怒極了,同她們大打了一場「列寧格勒保衛戰」。她們低估了一個土氣的女大學生的膽量。

  他倒真是一個正人君子,他寧可同一群服務妹打打鬧鬧,也決不對我說一句過分的話。不知是不想占學生便宜還是因為我太土他沒看上。

  他很快就走了,寒假的時候我又去那兒做服務生,他已經是衣冠楚楚的客人。在走廊上見到我在照相,過來從後面抱著我照了一張,當時我的心一陣顫抖。

  到現在我都非常喜歡他那種腔調的男子。

  回到學校,我同他一樣,很快成了我們班女學生的講師 —— 應該說是導師。

  這些新奇的無聊笑話使我們班的女生獲益匪淺,大大地提高了我們班組織生活的品質。直到畢業,我們班都是學校裡最活躍、最幽默的班級。

  從講第一個無聊笑話開始,我就不是以前那個同別人差不多的我了,我是一個敢縱聲長笑、獨想獨做的大傻妞了。

  剛畢業的時候,大家還靠無聊笑話撐過了一段歲月,打電話互相講無聊笑話,列印出來傳著看。

  在我同別人講我的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驚奇我們當時說的話。其實一點兒也不用驚奇,因為有我,因為有無聊笑話,所以我們就會那個樣。

  之四: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對待曾經有情的人好一點兒吧,因為你會發現,即使你以為今生可能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在某一時刻某一地點,你也許會遇到你以前的老情人。這件事情在我身上真的發生了。

  我因春季在天涯上發了一個口水帖,被一家圖書公司相中去了那裡,晃了些時日,後來請了好久的假,本不想幹了,那天又鬼使神差地去了。

  中午在餐廳排隊覺得有一束目光瞅來,抬頭一見,魂飛魄散。

  這是三年前我在一個平原大省工作時的曾經的一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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