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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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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了閉眼睛,呂靜也是這樣的吧。男人天生是演戲的高手,女人,就只能當配角。因為女人是不理智的,而男人卻很清醒。 "珍惜身邊的人吧,你的丈夫,也許在這世上,他是真正愛你的唯一的人。"我勸她,也勸自己。男人是把情和欲分開的,女人卻總是混為一談,所以女人總是受傷,連同愛著自己的男人,一起傷。不愛她的男人,她永遠是傷不到了,他把刀插在她的心臟上,她可能卻還以為血是他流的。 周小魚有點生氣地說:"用不著你來教我!你也不用這麼虛偽地平心靜氣,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敵意也沒有!" "周小魚,我只是相信你不是來和我吵架的。每個女人走進一段婚外情裡,都是做過掙扎的,而這件事時,我的丈夫是主導,所以我不能怪你。同是女人,你的所有感覺,我都能體會。"我並不氣惱,她也算是個直爽的人。 "為什麼嘉銘發現你有外心,仍然不肯與你離婚?"她問得急切而唐突,她怎麼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話裡的意思? "……"我望著她有些走神兒,按我對嘉銘的瞭解,他不可能把那件事告訴她,哪個男人會把自己的恥辱主動示人? 她神色一凜,窘迫卻機靈地說:"我……可能說錯了話……" 疑雲在心頭聚集,連同以前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哪裡不對呢?還是我太多疑? 我不想繼續我們的談話了,我說:"如果嘉銘和你以後會怎樣,我並不關心。如果他願意和你成為朋友,那麼我祝你們友誼長青。" "什麼啊,他現在,連電話都不肯接我的了。"周小魚苦笑著說。 我知道嘉銘會的,他比呂靜,多的是決絕。呂靜很多時候,是猶豫不決的,但嘉銘不,他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會一貫到底。 "今天,我來,想知道,你怎樣套住他的心的。"周小魚向我求教來了。 "你用過什麼方法來拴住你丈夫的心了麼?他不是很愛你的嗎?一直以來。"我反問她,她沉默了。 她的沉默讓我於心不忍了,我傻傻地告訴她:"其實我們也曾經鬧過彆扭,只是我現在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周小魚驀然抬頭來,眼睛很亮地閃了一下。 然後,她就起身告辭,我一直把她送到樓下,告別的時候,她說:"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我說:"當然,願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她走了,我以為她一如另一個我,從一個迷茫而痛苦的角色裡,走出去了。 嘉銘回來後,我告訴他周小魚來過了。他竟然說:"那個女人,以後永遠不要搭理她!她很有心機,小心她算計你!" 我愕然地看向他,想著他和她曾經翻雲覆雨,怎麼也不能理解這樣的話會被他以這樣的口氣說出來。 他看了看我說:"看什麼看!又吃驚了是嗎?老婆,說你還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你還不服氣。男人都是這號的,你沒見識的還多的呢,那個呂……也和我沒什麼兩樣,也一定這樣警告過他的老婆的……對不起,不說了,不說了。" 單純地相信別人,就會要為此付出代價,我是太小兒科了。 22 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嘉銘來接我。這天傍晚下班,嘉銘說單位有事走不開,讓我自己打車回家。 正好我們辦公室的人聚餐,在離我家不太遠的一個賓館裡。散會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小荷喝多了,忙著接電話,我想她有人接的,就自己出了門,往家裡走去。 過馬路時,感覺旁邊駛來的車車燈異常晃眼,驀然轉頭看,那車直沖過來。我本能地一閃,它擦著我的裙擺過去了,我長籲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感覺那車殺了個回馬槍,又沖我而來了。我看它氣勢洶洶地沖來,不撞倒我誓不甘休。 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我已經被它撞倒了。撲向地面的時候,我記起了那次在走廊盡頭看到的骷髏,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地上一瞬間流滿了血,是我的。 我努力地抬頭看,那車已經像個幽靈一樣,疾馳而去了,我模糊地看清車號,接著便昏過去了…… 醒來,是在手術床上,流產室裡,我的頭上包著繃帶,眼睛被蒙著,我感知我叉著腿,有人在我的下體用儀器一下下地往外抽東西,我聽到我的孩子的哭聲。 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讓我處於一種癡傻的狀態。我一直愣著,盯著天花板的方向看,雖然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我就是看到了那裡有很多雙眼睛,和我對視,空洞的骷髏的眼睛。 有一雙不是空洞的,美麗而殘酷,是周小魚的眼睛。 很久之前,我看到過她這樣的眼神,是我們給她手術的時候,現在,是我被命運安排著上了手術床。 原來悲傷到極致,人是可以不流淚的。 終於有人扶我下來,我不敢看那盆子裡面的血,那是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 出了門,有人扶我,我瘋狂地拉下包裹著頭部的繃帶,就看到了嘉銘血紅的眼睛-我瞪大了眼睛盯住他,感覺他此刻是如此的陌生而陰沉。我突然想起了周小魚的丈夫,很久之前也曾這樣紅著眼睛等在外面。生活的場景有時會出奇的相似。那麼我現在,是不是在償還一個債?可是我又欠著誰的債?為什麼要我的孩子來還?這不公平。 嘉銘小心翼翼地來扶我,我摔開他的手。我恨死他了,同時感到恐懼,我迫切地想逃離。 我不願待在醫院裡,這個我每天都工作的地方,此刻是讓我無法面對。 他就在我後面跟著,等到到了他的車前,他飛快地跑到我前面開車門,我就伏在那車門上哭起來。就是這輛車,要了我的孩子的命!這個車號,我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是誰可以開著它來向我討命?在嘉銘有應酬的時候? 嘉銘手足無措起來,想勸我,卻也哭得傷心傷意的。 我繞開車門,一瘸一拐地走去路邊打車,後腦勺傳來鑽心的疼痛,下麵的血水順著褲子流下來,褲子被粘在腿上,我趕緊用包墊在屁股下麵,怕弄髒了別人的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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