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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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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媽媽了,嘻嘻。啊,世界多麼美好! 我要為了孩子而好好工作,我要他有個引以為榮的媽媽。 有表揚信寄到醫院來,表揚章冰醫生服務態度良好,笑容像春天一樣溫暖著患者寒冷的心。大家對我的陰後天晴也漸漸適應了,紛紛在我的好心情裡,變得和藹可親。 周小魚就在這時候來找我了。 她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望著窗外的柳樹發呆。 很多天裡,沒有事情的時候,我就這樣坐著,平靜地想那些不久和很久以前的事情,在當時,有時候認為是對的,現在看來,卻是錯的,有些當時認為是錯的,現在看來反而又是對的。但無論對錯,現在,我是快樂的了。 想起初中有一篇寓言,是《塞翁失馬》,當時,老師領著我們分析的道理是: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好事和壞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也許我和嘉銘有此一劫,以後倒會有了免疫力,更珍惜彼此的相伴。 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手機響了。 周小魚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很美,是一種略微有點沙啞的很柔婉的音質。上帝對她是偏愛的。 我並不意外她會來電話,以前我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兩方交戰,就總會有一方是主動的。我總是個被動的人,所以自然會有人來找我,先是王儀,然後是周小魚的丈夫,然後是她。 我很禮貌地和她說話,愛情並不是誰的錯,也許,生活裡的劇碼,所排練的角色,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躲得開的吧。我和周小魚,扮演過同樣的角色,她不是因為痛苦,不會來找我。 這段時間,嘉銘不再理會她了吧,就像呂靜,一度把我從心裡忽略刪除。 我理解那種痛苦。 我們在我的家裡見面。 她選擇的地方,說想看看嘉銘的生活環境。她說曾經要求嘉銘在上班時間帶她來,但嘉銘說什麼也不同意,她黯然神傷地說:"在嘉銘心裡,其實從來都沒有我。" 我不置可否,我知道她對我的家,並不陌生。她在說謊,但我同意了她的請求。 她來了之後,很長時間凝視著我們的結婚照。她很愛嘉銘,我看得出,就像我曾經很愛呂靜一樣,可是這種愛情,是無根的浮萍,風中的飄絮,終究會斷了生機。 男人都是理性的,在感情上可以收放自如,危及事業和前途的事情。他們不會像女人一樣犯顧此失彼的錯誤,他們懂得怎樣維護自己的公眾形象,需要人前道貌岸然。 周小魚的眼睛明顯帶著熬夜的痕跡,打著藍色的眼影還顯得很腫。她也很會掩飾,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她把我們所有的結婚照和平時留影都看了好幾遍,好像她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看這些東西的,而我,在旁邊,儼然多餘了。 那些照片是前些日子嘉銘重新排插進相冊的。 我很耐心地等著她看完。這個世界很小,給她做手術的情節,好像就在昨天。今天,她就在我的家裡,翻看我和丈夫嘉銘的照片,生活的情節,有時候真是很有意思。 她的那根手指,仍然是有殘疾的,在翻動相冊的時候,並不靈活。 看完了,她長長地歎氣。相片是我和嘉銘在這世界上的通行證件,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照相,無論擺怎樣的姿勢。其他的男人,都不可以,這也就是婚姻的力量之一。 周小魚的眼睛漸漸潮濕起來,她說:"嘉銘和你在一起,笑得真開心啊。" 我則話不對題地說:"記得嗎,我曾經給你的手擦過血,那些血,流得很快,好像怎麼也擦不乾淨,沾在藥綿上,很快就凝成了黑痂了。人的血,為什麼都要變黑呢?" 她很詫異地看著我,然後突然這樣說:"你當時如果知道我和嘉銘的關係,你會趁機殺了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很恨我。" 我笑了:"不,你高估我了。我那時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草菅人命,因為我怕法律的制裁。為了誰,都不值得我那麼做。而且,我並不恨你,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像這樣的事情,也並不算是錯誤的吧,算什麼呢?考驗?好像也不對,就算是躲不開的劫數吧。" 我真心實意地說:"知道嗎,你的丈夫曾經來找過我了。他現在怎麼樣呢?" 周小魚把臉埋在雙手裡,說:"我們早就分居了,但是還沒有離婚,他……" "他很愛你。我記得你做手術的時候,他等在外面,面無血色,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那時,我還想過,你很幸福,被人這麼真切的惦記著。"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男人緊張著表情的臉。 "是的,比嘉銘愛我……"周小魚低聲地說。 "如果嘉銘他也愛你,願意和我離婚,我願意成全你們。看得出,你很愛嘉銘,但他不願意,所以你來找我是沒有用的。"我溫婉著語氣說,我說的全是實話。 "我知道,嘉銘對我明說了。他說,他從來愛的,只有你一個人,至於其他,是一種獵奇心理在作祟。"周小魚說,"可是我難以接受,我不相信,一個男人對你那麼好,卻只是在逢場作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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