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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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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切偏偏都是真的。 我無處可逃。 孤單,真的是很可怕的一種感覺。那個時候,站在夜風裡,人們來來往往的從你的身邊走過,說笑的,相依偎著的,眉來眼去的……只有你,是一隻受了重傷的孤雁,羡慕地看著生龍活虎的同伴們,卻得不到哪怕一個關注的眼神…… 我被整個世界遺棄在人間荒漠裡。 我渴望被救助!哪怕,有一個可以站在我的身邊,讓我依靠片刻,把我這滿心的淒傷,以一種假像的方式分擔一會兒,我就不會如此痛苦。 我拿出手機,看到賽海星發來的一條短信,就順手撥了號碼過去。 他很快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著他,我像看到了我的救世主,哭得一塌糊塗。 他手慌腳亂起來,把我拖進了他的轎車,帶我在一家咖啡屋坐好。 他問我為什麼這麼晚,一個人在街上哭。 看著他,我默默無語,我已經夠狼狽的,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一點兒都不願意讓他知道。因為,他知道了又怎樣呢?我不想被看成一個棄婦,更不想把自己的水性楊花示於他人,我不需要有人來同情關心我,現在,我只是需要有人在眼前陪著我,不致在孤單裡精神失常。 他對我的緘默不語很惱火,他對我說:"我是你的死黨是你的藍顏知己是你的手足兄弟,你有什麼事情我一定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只聽聽這樣的話,就已經夠了,很溫暖。 咖啡屋裡響著輕音樂,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我想我該回家了。 賽海星坐在我的對面,不再說話,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擔憂。 我想到我們讀書的時候,偶爾也是這樣對面坐著的,那時,我還是書生意氣,還不諳世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多好啊,我可以重新來過,不會如此艱苦地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 然而生活到底不是下棋,可以重新來過。 我本想起身告別,然而又想到那個冰冷的家,嘉銘也還會很晚才回來,我一個人容易在紛亂的思緒裡無所適從,就坐在那裡神思恍惚。 賽海星也沉默很久,忽然他說:"早知我們是今天這個樣子,當初我就該娶了你。" 我看著他,苦笑:"我不是嫁不出去的。我的婚姻可是我精挑細選的。" 他說:"可是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雖然你什麼都沒說,但我肯定你的婚姻不幸福。我呢,離婚了。章冰,依我看,乾脆,你也離了算了,把你的下半輩子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 我很吃驚:"你怎麼說離就離了?" "難道我還要打廣告嗎?"他根本就不把這當事兒一樣,"現在離婚已經是落伍的事兒了,誰他媽的還在乎這個?" 人心浮躁,想要固守一份愛情,確實已經是太難的事情了。 "說真的,章冰,你從來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要不是你當初傷了我的自尊,我怎麼會和劉揚在一起呢?本來想讓你嫉妒,沒想到你真是壓根兒就沒往我身上使勁兒。"賽海星神色鄭重地說,"我是一步錯百步歪啊。人都說:'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純粹放狗屁,要我看,這男人選錯行,大不了重選,可是娶錯了老婆,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一個糟糕的女人的手裡,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我很後悔把他叫了來,我們都很不開心,誰也安慰不了誰。 "章冰,其實如果覺得不痛快,一拍兩散,真是不錯的方法,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總比每天和敵人在一個戰壕裡攪和安全隨意多了。離了吧,我看你這樣心疼。" 賽海星說著,伸過手來,我沒讓他握著,就是離了婚,我也不會嫁給他,從開始我就沒喜歡過他,現在更不會,友誼和愛情是兩回事兒,我還分得清楚。 賽海星覺得有些尷尬,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考慮考慮?章冰。" "海星,不用考慮,我沒打算離婚。我們感情很好,只是因為一點小誤會,一時都轉不過彎來,鬧了點彆扭,回頭也就好了。"我說,"謝謝你來陪我喝咖啡。" 我起身告辭,他要送我,我推辭不過,只好隨他。 車子在路上,晃晃地,路燈閃閃,家的方向越來越近,我的心越來越緊。 但,還是要回去,我,怎會是這樣的無奈? 車在我樓下停下來,我竟然看見嘉銘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賽海星給我打開車門,我下了車,指著嘉銘對他介紹:"我愛人。"又對嘉銘說:"我的同學賽海星。" 嘉銘"哼"了一聲,沒有一點紳士風度的,拽了我就上樓。 我覺得難堪,轉頭看見賽海星站在那裡,氣呼呼的,他伸出的手,晾在半空還沒收回去,就順勢沖我擺擺手。我苦笑了一下,就被嘉銘拉著拐上了二樓。 進了門,嘉銘就把我丟進了沙發。 他今天怎麼回來早了?我懶得問,也懶得解釋。 他在客廳裡來來回回地踱步,焦躁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 何必這樣呢? 再讓他發揮下去,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受得起,不想再隨他折騰了,我承受的極限到了。 我說:"周小魚呢?" 他猛然定在了那兒,但很快又恢復了泰然自若的樣子,裝作很驚疑的說:"什麼周小魚?" "天上的周小魚吧。"我不想再說什麼了。 他恍然大悟一樣地說:"噢,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什麼了,那個,是我單位的職工-以前我和你說過了的,街上碰著了,她跟我說了點單位的事兒。你甭往心裡去,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 欲蓋彌彰。 我說:"我也沒說你們有什麼事情,你們經常在一起談工作上的事兒,我知道。不過同事們問我的時候,我說那是我表妹。" "她的丈夫也很久前就找過我了,我說我很信任你。"我淡淡地笑了笑,不看他,又說。 嘉銘就在那裡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若有所思。 這晚,他再沒出別的節目,坐在那裡,抽煙。 家裡很快就像被人施放了煙幕彈。 而我,這些日子以來,睡了頭一個完整的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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