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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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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看他們鑽進車裡一溜煙地跑了,又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了大街上。 夜空,月明星稀。記得童話書上說,天上的星星是情人的眼淚。 情人的眼淚能有這樣璀璨的光彩嗎? 這個問題真是愚蠢。有沒有光彩,那得看是看在誰的眼裡的,我想,此刻,周小魚的眼淚,在嘉銘那裡,應該是閃亮迷離勝過星辰的。 而我的眼淚,此時,流下來,就只會在夜裡,被風吹散,黯淡得沒有一點晶亮。 街上夜行的車,來來往往,閃爍的燈光,刺目如同探照燈,一束束掃過來,路邊的風景,就時明時暗,象隱藏著數不清的鬼影。 我,這是要去往天堂,還是要去往地獄? 我在這塵世間,活得這樣不明所以,糊裡糊塗,連同自己,都不再真切。 慢慢地走回家,想著那裡的冷清,心裡疼如刀割。 呂靜電話這幾天頻繁地打過來,我沒接幾次,我怕控制不好情緒,引他追問。 我想我的懲罰已經來了,我應該學乖。 好不容易睡著了…… 半夜,屋子裡窸窣作響。有人入室搶劫!我從並不沉實的睡眠裡驚惶地坐起,卻看到嘉銘在客廳裡忙活。 "怎麼這麼晚回來?"我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嗯。"嘉銘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不是說下個星期回來嗎?"我問。 "事情順利,提前回來了。"他說。 我把身子縮進被子裡。 "看,好不好看!" 我睜開眼睛,看到嘉銘手裡拿著的粉色肉感睡衣。他是個"體貼"的丈夫。 "好看。"我說。 "起來,起來。"他兩眼放光地說。 "什麼啊,我累著呢,想睡。"我又閉上了眼睛。 "穿給我看看,寶貝兒。"他興致勃勃地。 "你腦子進水啊!這深更半夜的。"我煩他。 "聽話,快點。"他堅持不懈。 我從來都拗不過他的,起來,穿上,這麼個小小的要求,舉手之勞,但是心裡煩透了。 "我的老婆最漂亮了。想死了,來親親。"他看著就猴急地鑽進被窩裡,伸出雙手,把我拖過來。 我煩:"我明天還得上班呢,今天做了五個手術,人都累垮了,改天行不行啊!" …… 早晨起來,渾身酸痛,嘉銘在一邊睡得香甜無比。 這個自私的傢伙,我踢了他一腳,他翻了個身,依然香甜。 我悶悶不樂地去樓下給他買好早點,放在保溫箱裡。 客廳裡亂糟糟的,都不知道他晚上回來翻個什麼勁呢? 我把他的箱子打開,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件都拿出來,放到櫃子裡,奇怪,那些東西根本沒動過,走時我怎麼疊的,還是怎樣的。 留了字條,我去上班。嘉銘每次出差回來,都要飽睡一上午。 照舊把他出差時穿的西裝拿去乾洗,從地板上撿起來的時候,我看到西裝領子上有一點髒膩,我用手觸摸了一下,是暗紅的顏色。這個粗心的,抹這裡了,我告訴自己那是服裝的染色粉。 路過乾洗店的時候,我把那件西裝給了老闆娘。時間長了,我們彼此也都熟了。有時也在一起說些家長里短。 "這最近忙活不過來了吧,快過年了。"我說。 "是啊是啊,我家老爺子昨天又摔著了,被個騎摩托的撞著了,腦出血,在你們醫院住著呢!那個沒良心的跑了,過路人記著車號,還在查著呢,要找不到,這錢又有得花了。"她是個胖女人,走路慢得像企鵝,說話快得像颳風。 "哪天沒有車禍呢?不太平啊。我給你照看著,有事兒需要幫忙你就說一聲。"我安慰她。 "好人啊,章醫生。"老闆娘謝過來,"對了,大前天,我還看見你愛人穿著這件衣服在大街上走著呢-還有個女的。在三環路,離這兒遠著呢。"她說著,拿眼睛瞅我,有意無意地。 "那是我表妹,我讓他替我去給她買件大衣呢,她大老遠地來一趟,總不能讓她空手回去。我那天不舒服。"我不動聲色地說,想起那天我的車上看見的一閃,心裡慌慌的。 "噢,這樣啊。"老闆娘很失望似的,又換了笑臉說,"你們兩個恩愛的,真讓人羡慕。" 我笑笑,把錢遞給她,接了她遞過來的單子:"我該走了,上班時間快到了。" "好走好走。"她樂呵呵地應著。 本來打算不想這件事了,有時候糊塗著要比清醒好得多,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難得糊塗。但是現在,我即使想糊塗都已經很難了…… 我轉身快步走向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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