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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伍兵吭哧半天,接過文卿手裡的鑰匙,轉身去開門。叮咣的鐵門撞擊聲裡,文卿隱約聽見他說:「她喜歡女人!」

  文卿忍不住放聲大笑。讓他吃醋的感覺太好了,有益健康!文卿明白唐嫂嘴角的笑意,笑得更大聲了。

  文卿以為晚上會發生什麼,可是除了偷偷地摟了一下她的腰,伍兵的表現實在聖人。他自動自發地拉開沙發床,收拾衛生就要睡覺。比起以前動不動就要走的確進步很多,但是他們如此「患難」交心後,伍兵還是如此自製,莫非她的魅力不夠?

  文卿心裡轉著小九九,穿著睡衣在伍兵眼前飄啊飄。伍兵下午睡得太多,此時越發神采奕奕,渾身像有使不完的勁兒。尤其是看見文卿穿著睡衣鬆鬆垮垮地在他眼前飄來飄去,更覺得白堊紀火山爆發的力量全給了他。他澀澀地拽過一本書,拿在眼前翻啊翻,心裡想著文卿怎麼還不睡覺。

  等到眼前的門終於關上,伍兵喘了口氣,頗有筋疲力盡的感覺。原來自我克制比縱欲難多了,他想也許該早點兒結婚,老這麼克制遲早得得病。

  正想著,那門啪嗒一聲,驚得伍兵立刻緊張起來,整個人像上了發條,只等放開扳手就沖起來。至於沖起來幹什麼,他還沒想好。

  盯著黑暗裡久久不動的門,伍兵才意識到可能是文卿掉了什麼東西,未必是來開門。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有些頹廢地坐在床上,伍兵看著淺黃色的門慢慢地升起一個念頭:這門,是砸開呢,還是不砸呢?

  第二天文卿開門一看,伍兵靠在床邊坐著睡,還以為看守所虐待他養成了這種怪癖:一邊煮牛奶,一邊惡狠狠地把青菜當獄頭削掉。伍兵不好說自己糾結了一晚上,敲著酸疼的腰還得應和著文卿罵他。

  熱熱鬧鬧的早上過去,文卿終於上班離開,伍兵這才撐不住地倒向小床,眼皮還沒合上,鼾聲已然響起。

  修改後的擔保意見函終於獲得嚴律師的首肯,看文卿煥發生機的樣子,老嚴也難得露出了笑臉。叮囑文卿記得安撫一下米倍明,雖然有幸沒出婁子,但是做錯了總要有個表態。文卿點頭應下,剛回自己的辦公位,就聽見范律師的辦公室傳來吵吵的聲音。

  問了芮律師才知道,王律師的項目出了一點兒紕漏,范律師把她叫進去,大概說得言重了,王律師在爭辯什麼。

  文卿仔細聽了聽,發現問題不大,這麼嚴肅的批評多少有敲山震虎的意思。大概王律師太囂張地奪人生意,連范律師也難倖免,借此機會有所發洩。

  他還是大合夥人,不好說自己,只是說大家的意見,堂皇端正根本不好反駁。但是,全所都是聰明人,響鼓用了重錘,裡面的意思簡直是高山頂上敲大鑼,就差扯著嗓子喊了。

  王律師也不是好惹的主,你給她面子尚且不買帳,何況這樣不給面子的。扯破了臉,直接拿范律師的項目說事,直言若非自己跟進,這個項目早讓別的所拿走。范律師的確有些不經心,被王律師這麼不要臉不要皮地扯出來,老臉也掛不住。兩人乾脆高門大嗓地吵了起來。

  嚴律師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裝不存在,文卿伸著脖子看了一圈,就整肅了表情全神貫注地幹自己的事。倒是芮律師和幾個人在旁邊低聲議論。范律師專屬辦公室的隔音並不很好,外面聽得到大概。芮律師幾人邊聽邊點評,好像大學時通過收音機聽直播的籃球賽。

  嘭的一聲,王律師摔門出來,臉上竟然還有眼淚。看她收拾東西離開,芮律師才感歎地說:「這年頭,連眼淚都這麼彪悍!」

  話音落地,哄堂大笑,可見王律師人緣極差。

  文卿偷眼看了看她的座位,雖然此人曾害得自己差點兒丟了官司,甚至面臨被投訴的危險,但是這個時候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不知道自己做得夠不夠好,將來有一天是不是也是這樣流淚離開?

  中午約了米倍明吃飯,他做進出口生意,趕上好時候,生意做得很大,又在頂峰時順利轉型,有了自己的工廠。從代理國外的產品到合資公司,再到建立自己的集團,連蹦帶跳成了京城的又一暴發戶。不過,終究是見過世面的,舉手投足,還算紳士。聊了幾句,文卿覺得他似乎另有心事。

  「米先生,有什麼事我能幫忙嗎?」

  「呵呵,還是讓你看出來了。」米倍明摸了摸有些謝頂的腦袋,「我聽說您跟宋沙宋總關係不錯?」

  文卿的臉騰地就紅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支吾著說:「談不上吧,工作關係。」說完就想抽自己,正常的都是工作關係,還用特意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果然,米倍明瞭然而曖昧地笑了,「哦,隨便問問,文律師不要介意。對了,我想把訴狀撤回來,先不離了。夫妻嘛,好說好商量。」

  看來他們調解得不錯,文卿談不上高興,但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勸和總比幫離強。她趕緊笑著應下來。

  米倍明看著她,「文律師,您是個好人。要是老嚴,早就開始給我打預防針了。」他的意思是嚴律師會嚇唬他某些嚴重的後果,讓他先不要撤訴,等協定達成了再說。

  其實文卿來之前嚴律師的確是這麼囑咐的,這兩人半斤對八兩,彼此摸了個通透。只是中間隔著個文卿,有些事就變得不可預測。

  聽米倍明一說,文卿想起臨來時嚴律師的囑咐,自己一高興就忘了,忍不住慚愧地低下頭。

  米倍明說:「我記得以前上政治課,說馬克思還是恩格斯,反正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說資本主義社會做棺材的都希望天下人死光光,做律師的都希望別人天天倒楣,我看老嚴是生錯了地方,該把他丟到美國去。小文你不要學他,現在這樣就挺好。」

  文卿難得心情好,半開玩笑地說:「呀,我忘了提醒您。就算現在撤訴,按照我們的合同,這個律師費恐怕也不能不付。」

  「哼,那個老財迷,自己做的合同到處是陷阱。要不是他和老賈聯手,我也不至於落這個套套裡。算了,沒多少錢。再說,能認識你,我也很高興。以前麗麗對你不太恭敬,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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