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是我宿命的審判(48)_姬流觴

四十八

　　文卿想起那個窈窕的粗腰，愈發覺得這句話問得酸酸的，「還好，精神很好。」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加上唐哥的態度刺激一下這個讓她不舒服的女人。

　　轉念一想，別人的故事，自己跟著瞎摻和什麼。文卿低頭喝茶，沒了興致。

　　「是不是還風風火火的？」俞露突然笑了，輕輕的，柔柔的，「我好久沒來這裡了，今天看見你突然想起來。想不到三年了，他們的門臉還是這樣，一點兒沒變。」

　　文卿愈發摸不著頭腦，自己這樣子跟五大三粗的唐哥有什麼聯繫嗎？如果說是為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她至少應該看見宋沙就能想起來。悄悄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套裙，文卿自問還跟唐哥有截然不同的區別，但心裡還是忍不住自憐起來。

　　俞露道：「我和唐家嫂子是同學，小學一直到初中都是同學。」她嫣然一笑，好像後面什麼都不用說，文卿應該懂似的。

　　文卿當然懂！一定是她和唐哥恩愛在前，唐家嫂子奪愛在後，閨蜜反目的老戲碼。雖然俞露風情萬種，唐家嫂子也許結婚前有萬種風情。都說婚姻可以從裡到外地改變一個女人，一家羊湯館把俞露這樣的美女變成唐家嫂子那樣的大媽也不是不可能。幸好唐哥懼內，否則依俞露現在的癡情程度，文卿非常懷疑唐氏夫婦婚姻的穩定性。

　　晚上回到家裡，伍兵已經睡了一覺醒來，精神恢復很多，但是沒有做飯，便一起到羊湯館打秋風。

　　吃飽喝足，伍兵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今天店裡沒什麼人，唐哥唐嫂和文卿坐在一起聊天。說著說著，文卿想起那個俞露。想著提醒一下也沒錯，大家離得並不遠，若是有心，遲早都得知道，不缺她這一句。沒想到，剛剛說起這個名字，唐哥便緊張地轉換話題，胖胖的臉上被擠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動作明顯地瞟啊瞟，瞅著唐嫂不放。看在文卿眼裡，絕對是做賊心虛。唐嫂倒是大方，還問文卿俞露最近如何。文卿知道的也不多，拿出名片讓唐嫂看。唐嫂還沒過眼，被唐哥一把搶去落進袋裡。

　　這就稀奇了，沒見過做賊做得如此明目張膽的。

　　文卿看著唐嫂，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揪著唐哥的耳朵發飆，沒想到唐嫂只是笑了笑，臉還紅了。伍兵走出來，看到三人詭異的神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文卿問他知不知道一個叫俞露的，伍兵點頭，說泉韻的當家媽咪，聽說是絕世美女。說完，他也瞅了瞅唐嫂，又看看唐哥，嘿嘿兩聲，笑了。

　　文卿更摸不著頭腦，伍兵卻拽著她離開。唐哥明顯松了口氣，送瘟神一般把二人轟了出去。

　　春夜風暖，劫後餘生的二人重新聚首，享受著難得的輕鬆。走了一段路，看不到羊湯館，伍兵才笑嘻嘻地問她，剛才是不是覺得很怪，文卿點頭。

　　伍兵自稱民工，但是京城地頭的事情卻似乎比她知道的要多。

　　伍兵道：「俞露喜歡唐嫂，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就變成那個什麼邊了。不過唐嫂沒這意思，後來還嫁給唐哥。結婚的時候，俞露去鬧，大家都知道。」

　　「可是俞露看起來比唐嫂年輕很多。」

　　「唐嫂面相老，又不注重打扮，其實比唐哥小很多。唐哥以前有個老婆，進去的時候離了。出來以後打光棍兒，也胡鬧過一陣。這家羊湯館是唐嫂家祖傳的，唐哥沒事就過來吃飯，打跑了不少流氓。唐嫂後來就跟了他。我也是聽大家說的，不過，我覺得唐哥是真的喜歡唐嫂，寶貝得不行。」

　　「唉，你說俞露天生一副惹人疼的樣子，卻求之不得。唐嫂這個樣子，卻處處有人當寶，女人的命啊，真不能以貌定論。」文卿對同性之愛並無偏見，以前也迷過耽美，所以並不吃驚。只是覺得命運無常，不是簡單的美醜就能決定的。

　　伍兵略微有些詫異，他很難接受這種不正常的感情，因為尊重唐哥平日不提，今天難得輕鬆，說出來，也帶著幾分戲謔。見文卿接受得自然，忍不住問道：「你、你覺得正常？」

　　文卿知道這是觀念問題，不想爭論，打了個馬虎眼，「嗨，別人的事，管他正常不正常。唐哥不也沒事嘛，你那麼急幹什麼。」說得伍兵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頭嘿嘿傻笑。

　　文卿想起俞露的長相，問伍兵：「見過俞露嗎？」

　　「沒，聽說很漂亮。他們那裡的快遞都被別人搶走了。」伍兵實話實說。

　　文卿盯著他想找出一點兒遺憾，卻遺憾地發現沒有，不甘心地問：「你不爭取一下？」

　　「那有什麼好爭取的？」伍兵臉色突然一肅，「他們那個地方太亂，以前還查出過郵件中夾毒品的。」

　　文卿知道北京警方經常掃毒，但是從伍兵口裡聽到，卻有種近在咫尺的逼真，嬉皮笑臉驀地收起來。她想起宋沙，如果有毒品，宋沙怎麼還那麼倡狂？

　　看出文卿的疑問，伍兵說：「聽說那時候宋沙還不是老大，毒品事件之後，那個老大就被抓起來，後來斃了。宋沙就是趁這機會起來的。」

　　「他陷害的嗎？」文卿忍不住想像。

　　伍兵搖搖頭，「應該還不至於。宋沙這人有時候還是挺有原則的。他從海鮮市場起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後來自動找他保護的。聽說，他也不太想管。這些人都是自成一方，那個俞露，說白了就是大姐大。」

　　哦，還是戰國呢！文卿聽得津津有味，這樣深切地感受一個傳說中的世界，對她這樣的乖乖女來說是一件新鮮事。

　　伍兵看她露出難得一見的稚氣，心頭一花，順勢攬住她的腰。文卿由著他去，靠在伍兵懷裡，想著這樣的日子才是自己希望的。

　　相依相偎，如所有路邊的情侶那般一直走到家門口。伍兵看著低頭開門的文卿，突然說：「那個俞露，不太好，你離她遠點兒。」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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