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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伍兵也不客氣,「什麼怎麼辦?這是我家!他敢進來,我就敢轟他!」

  文卿在他背後悄悄做了個鬼臉,一派輕鬆。伍兵給自己鋪好床,都收拾好了,才說:「你先休息,不用等我。我去唐哥那裡看看,沒事兒就回來。」

  文卿點點頭,看著他離開,又在窗臺上趴了一會兒,才哼著小曲,鑽進被窩。

  明天辭職,然後找份新工作。唉,真忙啊!

  一夜好眠,文卿睜開眼發現已經七點了,啊呀一聲才想起來,昨夜忘了上鐘。拿出手機,停電關機。趕緊打開,鑽進衛生間洗漱。

  好像哪裡不對?

  剛洗完臉,文卿猛地想起,伍兵一夜未歸!

  出事了!這時,文卿才注意到手機不停地發出接收短信的聲音。她連忙跑出去,打開手機一看,十幾個未接來電和短信!

  打開短信一看,文卿腳下一軟,差點兒跌倒,扶著桌子定了定神,拿上電腦沖出了大門。

  唐哥短信說:宋沙被刺,伍兵有嫌疑,現在拘留所。宋沙在醫院,傷勢無礙。伍兵情況不明!

  剛下樓,就接到嚴律師火急火燎的電話,讓她立刻趕到辦公室。文卿說自己有事,不能過去。嚴律師說,我知道你什麼事,先過來再說!看來驚動的人不少。

  文卿急匆匆地奔向辦公樓。路過羊湯館的時候,小館子意外地打烊了!難道唐哥、唐嫂也牽扯進去了?文卿惱恨地想,自己昨天見了鬼了,從來不關機的,怎麼就沒電了!

  嚴律師虎著臉,開口就奔主題,「伍兵和顧餘昨晚上把宋沙給捅了,已經取證完了,要走司法程式。」

  「顧餘?什麼顧餘?」

  嚴律師道:「顧餘家在天城項目要拆遷的範圍。上面給的是一萬元一平米,可是宋沙的公司說,一萬元要扣除公司的拆遷費,只肯給8000。顧家老爺子不同意,不肯搬走。昨天傍晚,拆遷公司直接開著車來推房子,老頭也被人強行拉走。顧余就去找唐老闆,希望通過他說和把老爺子接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唐老闆沒有跟著顧餘回去,反倒把伍兵派過去。正趕上宋沙把顧老爺子送回家,就打起來了。宋沙被刺傷,還在醫院。伍兵倒是承認,是自己刺的。」

  「那顧餘呢?」

  「他說他沒參加打鬥,而且照顧到顧老爺子年紀大了,已經放了回去。」嚴律師看了一眼文卿,「伍兵涉嫌傷害他人,可能要提起公訴。聽說已經取完證了。」

  「才幾個小時,就取證完了?人證呢,物證呢?!」文卿快要哭了,紅著臉喊。

  嚴律師皺著眉頭,「你冷靜一點兒!」

  文卿雖然跟他關係很近,其實卻很怕他。他們的關係,更像是女兒和父親,平常可以開開玩笑,拉下臉了孩子就不敢嚷嚷了。嚴律師聲音不大,卻讓文卿立刻住嘴。屋裡靜默了一會兒,文卿漸漸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太激動。」

  「唉!」嚴律師歎了口氣,「那麼多青年才俊你不要,非要這個送快遞的!」話鋒一轉,嚴律師好像在抱怨,只是這種抱怨立刻拉近了他和文卿的距離。文卿又覺得委屈,抽抽搭搭的。

  嚴律師遞給她面巾紙,然後說:「你要冷靜。」

  文卿深吸一口氣,「什麼證據?」

  「除了口供,還有刺傷人的刀子,是顧家遺留在現場的菜刀。不過,上面既有伍兵的指紋,也有顧餘的。但是顧餘說,他被打翻了,是伍兵撿起了刀子。後面他暈了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撒謊!」文卿幾乎喊起來。嚴律師瞪了她一眼,她這才怏怏地坐下,但又有點兒不甘心,努力克制著說:「不會的,伍兵不會做出這種傻事。我知道,他是個很克制的人。絕對不會!我見過他打架,從來沒用過武器。他不是那種暴虐失控的人!」

  嚴律師說:「案子是陳隊的管轄範圍,他手下人辦的。我跟那邊打過招呼了,你去看看伍兵吧。別說太多。」

  文卿知道,這是不合規定的,但是這個時候,只要能多得一些消息,誰還管規定。她第一次不會在做事時用規矩先冷靜地評價一番。

  「謝謝您,嚴律。」文卿誠懇地說,鼻子酸酸的。

  嚴律師愣了一下。

  本來,一邊是愛徒的男朋友,一邊是利益相關的合作夥伴,他只希望慎重處理。可是文卿這個樣子,又讓他有點兒久違的感動。

  文卿順利地見到伍兵,這裡是陳隊的天下。程式之上還有人情,這在中國怎麼也顛撲不破。以前,文卿會抱怨,會指責,但是現在,她只有感激。

  伍兵看起來不錯。見了面,兩人誰都不說話。昨天還充滿希望地期待今天,一覺起來,天翻地覆,寧願時間不曾來過現在。

  文卿畢竟是律師,知道哭哭啼啼沒有用,勉強按住心緒,問道:「怎麼回事?」四個字剛說完,淚珠滾滾落下。

  伍兵看了看旁邊的警衛,沒有伸手,咬緊了嘴唇,把頭一偏,「我對不起你。」

  「我沒問你這個!」文卿突然很憤怒。

  伍兵的回答透著明顯的排斥:結論已有,無須插手!

  「怎麼回事?!」文卿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惡狠狠的,惹來警衛的咳嗽,算是客氣了。

  伍兵垂著頭,半晌才說:「別問了,該說的都說了。」

  「那不該說的呢?!」盛怒之下,步步緊逼,文卿的眼淚已經被怒火烤幹。

  伍兵不再說話。文卿只看見他兩腮的肌肉時不時地翕動一下,那是咬牙的動作。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伍兵沒有給文卿任何有用的話。即使文卿流著淚問他,當初要保護自己的誓言還算不算數,他也只是這三個字。只有當文卿最後無奈地問:「你憑良心說,後悔嗎?」

  伍兵這才抬起頭來,搖了搖,搖得文卿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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