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與寂寞有染·瘋癲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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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一切皆有可能 第三十四節 沒天理了 晚上發生了幾件事。 一,彩票店老闆給了下棋的白頭發老頭兩記耳光,原因是彩票店老闆確定他就是砸玻璃的真凶。當然,彩票店老闆的判斷是錯的,他聽信了誰的話,無從得知。就如同老寧的氣門芯事件,誰說是誰就是誰,三個"誰"中哪個"誰"都讓人信,卻又都不可信。 二,彩票店的玻璃又被砸了,這次出手的是白頭發老頭和他的壯兒子。壯兒子說,我爹沒砸你賴他砸,我不真砸就對不起你。這次彩票店老闆不吱聲了,任憑父子倆在門口罵著,並讓白頭發老頭還了兩個嘴巴。暴風雨真正降臨的時候,人通常比陰晴不定的時候要寬容灑脫。彩票店老闆說,這一架要是不打,估計就沒完沒了了。 三,小賣店的老太太眯著眼推那白頭發老頭父子倆回去,一人手裡還給塞了一包煙。原因不清,估計是老太太看上了兩個男人中的一位。 四,小賣店的老太太向彩票店老闆承認昨晚砸玻璃的事是她幹的,並拿出二十塊錢賠償損失。彩票店老闆說沒關係,都鄰居住著,沒啥大事兒。再自私的人面臨愛情的時候,都會變得比較偉大。 早晨起來,我感受到了周圍和諧的氛圍,心情卻沒好起來。我走向那個意淫美女大腿的瘋子,不,應該是輕微的精神病患者,還不對,他在我心中是隱匿於鬧市的世外高人。 瘋老頭一臉不悅,說你今天沒帶吃的?我連忙回身給他買了幾個包子。我說你為什麼不開心啊?瘋老頭說我呆不了幾天了,這裡沒意思了。我說是不是因為天涼了,露腿的越來越少了?瘋老頭笑了,回身指了指正下棋的白頭發老頭說,不是,他們得消停一陣了,沒得看了。 我心說這瘋老頭巴不得人家沒事兒天天打啊,我說你也挺不是東西的。瘋老頭嘿嘿乾笑著:其實咱倆有點兒像。我說是,我這個人是不咋地。他又笑了,說你和我更像了,都有自知之明。接著他又仰起頭說,對了,年輕人,你有朋友嗎?我說吹了。他抬起手撓了撓髒亂的頭髮,這點不像我,你太笨,我指的是好朋友。我說有。我想,老寧就算一個。瘋老頭搖了搖頭,茫然地望著遠方,自語著:連他這樣的都能有朋友,沒天理了…… 沒天理了?我咳出一口痰,"噗"地吐在地上,回身上了樓。 本想睡個回籠覺,可瘋老頭兒的話像鼻涕一樣黏在心裡,越琢磨越窩心。我他媽的有朋友咋就成沒天理了?打開電話本,翻完一遍,又找出破舊不堪的幾年前的電話本。最後狠狠心摘抄了幾個,看數量太少,又翻了兩遍電話本增加了一些。看著這些熟悉的名字,全部歸為朋友一類,心底又有一絲不安,他們到底算不算? 老寧跟我說過一句話,要考驗對方是不是你朋友,你就同他借錢。我現在正是經濟危機,看來考驗誰是朋友的時候到了。 斟酌了一下,劃掉了幾個,手握著電話的時候,又刪掉幾個。放下電話,仰在床上,再起來睜大眼睛的時候,僅存的名字只有老寧了。 我聽到了淒慘的楚歌聲,悲情地望著一個個被劃掉的名字,真是沒天理了。 我忍住悲傷,滿懷希望地撥打老寧的電話,我說老寧,還是咱倆好。老寧沒好氣地說,好個鳥啊,輸三千多了。我說沒事,反正你有錢。老寧急了,我他媽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沒時間理你,我得翻本,別煩我! 放下電話,我耷拉著腦袋,在房間裡不停轉著圈兒。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找那個小賣店的老太太,向她認個錯。 下了樓,給老太太送去一堆微笑。老太太正和下完棋的白頭發老頭熱乎得沒完沒了,根本不搭理我。我氣乎乎地從小賣店走出,用力吐了一口,給臉不要臉! 我走向那個瘋老頭,他瞥了我一眼說,找回天理了?我心說這老傢伙怎麼什麼都知道。我說我是來請你去我家的。他說幹啥?我說請你喝酒。瘋老頭說得了,你能把我賣了。我說我他媽的能有那麼壞嗎? 瘋老頭又笑了,說世界上其實沒有絕對的好和壞,只是你現在運氣差,啥事兒都能幹出來。我說你笑個屁,我能幹出啥事兒?瘋老頭搖了搖頭說,這點還像我年輕的時候,你現在是氣急敗壞。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有些出言不遜了,眼前這傢伙說話雖不中聽,卻像個神。我說剛才真不好意思,我最近點兒背。瘋老頭說,沒事兒,你快走桃花運了。我聽了有些不服氣,他的預測基本可以用在所有年輕人的身上。這年齡的男人想要這運氣太容易了,就算沒有女朋友,按摩院、洗浴中心的小姐們隨時都會把胸懷向你敞開,只要你有錢。我要是有錢,肯定是個閒不住的主兒。不過這傢伙的話讓我有了些憧憬,我最近陽萎啊,真要有個轉機,也不是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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