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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可以想像,大祭司死後,他的權杖被當作法器陪葬,權杖頂端的寶石就被拿來安放在這個石球中間,懸於大廳之頂,等待新祭司的誕生。在上古的民主氏族制度中,祭司也不一定是代代相傳,而要通過大家推舉。所以才有一個保存權威象徵物的過程。

  沈睿然不再多想,又去推開左邊的房門,這間房裡的東西讓沈睿然又想歡呼又是懊惱,因為這裡竟是槍支彈藥庫,靠在牆上的槍支已經生銹得慘不忍睹,但那些木箱中的槍支因為上過油,品相還算完好。沈睿然鬱悶的一點是,他根本就不會用槍。

  正鬱悶間,沈睿然隱隱聽到有人說話,像是蘇忻揚的聲音,仿佛在怒駡誰,卻又聽不清楚,沈瑞然查找這聲音的來源,發現在屋子左側的頂部又一線亮光透過來。那裡是個胳膊粗細的空洞,幾根破爛的電線從那裡穿過來,耷拉在這邊堆積的木箱子上。

  原來那邊還有個房間!沈瑞然微微一想,就明白那房間的方位,肯定通著謝羽發呆的那個甬道。沈睿然急急忙忙往回奔,趕到那個甬道跟前時發現謝羽竟還蹲在那裡。不過沈睿然急促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他,他機械地扭頭看看後面,又滿臉茫然地站起身,慢慢往裡走去。

  又是一扇鐵門,身穿日本軍服,手持白蠟燭的謝羽教授推開鐵門走了進去,鐵門自動合上,但由於年久銹蝕,機括的靈敏度有所下降,鐵門並沒有和門框嚴絲合縫,留下了一道縫隙,縫隙裡亮光射出,沈睿然能聞到一股燃燒的煤油味。

  沈睿然將腦袋湊近門縫向裡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在一堆木頭箱子中間圍著四個人,正是小祭司精奇、謝羽、林彤和蘇忻揚。四個人中間只有蘇忻揚被牢牢捆縛著,嘴裡塞著一團破布。小祭司精奇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神色嚴肅。林彤坐在他旁邊的箱子上,穿著原先的衣服,卻披了一條白色床單,床單的兩個角在脖子前打了個結,她神色迷惘,十分怪異。而謝羽,竟然跪在小祭司精奇的面前!

  這詭異的場面讓沈睿然仿佛面對一堆陌生人,有種時空錯位,弄不清自己是誰的感覺。謝羽開口的第一句話,更是讓沈睿然嚇了一跳!

  謝羽對著小祭司精奇一抱拳,說:"祭司大人,屬下遍尋不著逆賊的蹤跡。"

  小祭司精奇拉著臉:"恐怕你不是真心想助我擒拿反賊吧,你的狼子野心,本祭司早有耳聞,你和聖女昨晚的醜事,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們就盼著我被逆賊所擒吧?哼哼,可惜你們萬難如願!那逆賊蠢人一個,如今又走火入魔,能奈我何。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內,今日本祭司便廢掉聖女,另立她為新聖女。"說著在蘇忻揚臉上摸了一把。

  謝羽汗流滿面:"祭司明察,但我與聖女乃是真心相愛,還望祭司大人成全。"

  沈睿然越聽越奇,這一切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他幾次想沖出去救人,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看這個堆滿箱子跟倉庫似的場面,再看這一本正經的上古恩怨對白,沈睿然幾乎以為他們不是被老鬼俯身,就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

  聽謝羽那麼說,小祭司精奇冷笑:"你膽兒不小啊,我要是不成全你們呢。"

  謝羽從地上站起來,思索良久,最後緩緩說:"有一句話,叫做'衝冠一怒為紅顏'。"

  "好,好,我賜給你一身蟒袍烏紗,讓你當本族族長尚嫌不夠,如今居然將主意到到我的聖女身上來了。"小祭司精奇氣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忽然從坐著的箱子後面摸出雙筒獵槍,對準謝羽,手指搭在扳機上,大聲道,"目無神明,綱常何在!倫理何在!本祭司今日就斃了你!"

  沈睿然大跌眼鏡,日本軍服成了蟒袍烏紗,上古的祭師居然舉槍說了句"斃了你",要不是事在緊急,他非笑出聲不可。就在這時,他看到謝羽扭頭對他眨了眨眼,沈睿然心中一熱,謝羽看來並非僵死,他一定出於某種目的在演戲!

  小祭司精奇的槍已經舉了起來,沈睿然沒有時間再猶豫,抓起電筒就扔,這一電筒扔得很准,正好砸在朱精奇太陽穴上。朱精奇向後便倒,謝羽抓住機會,搶過他手中的獵槍,順勢一槍托將他擊暈。

  沈睿然推開石門,走了進來:"謝教授,你和姐姐沒事吧?"

  那知道謝羽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雙拳一抱說:"多謝壯士援手,壯士雖說救了我,但我卻不能束手就擒,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傷害本族祭司。"他慢慢將槍口對準沈睿然。

  沈睿然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說謝羽到現在還認不出他,那他方才的眨眼又是什麼意思?正不知如何應付,只見林彤扶著腦袋站起來,那神情好像頭痛欲裂,她搖搖晃晃走到沈睿然和謝羽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臉上痛苦的神情越來越嚴重。沈睿然大急:"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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