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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謝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還力主不讓沈睿然參加考古的林彤忽然提出這個要求。

  "怎麼?這可是我的底限了,我得看著沈睿然。"林彤很滿意謝羽的反應,她強調道:"我可是他的姐姐。"

  哦,姐姐。

  他心裡充滿了意外收穫的歡樂。

  那麼讓她也加入吧,謝羽。

  謝羽如同被這個聲音遙控了一樣,他微笑著說:"當然,歡迎你。"

  沈睿然的行囊被塞得滿滿的,他很喜歡戶外活動,也有一套專業的旅行設備,這回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隊伍裡忽然多出個林彤,這是包括沈睿然在內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最高興的莫過於蘇忻揚了,她在心裡想:兩男兩女的搭配絕對是一支攻無不克的革命隊伍。

  而沈睿然頗有些悲觀,好不容易跑出來一次,姐姐卻也跟了來。難得的自由仿佛長了翅膀,正飛離他越來越遠。

  謝羽遞給每人一張機票,眾人把行李托運之後,開始登機了。

  飛機引擎發出尖銳的呼嘯,機身震動過後開始加速,然後滑輪收起,直至沒入了蔚藍的天際。

  鬼哭河

  河的近灘水淺,可以看到底部的河泥,那裡有一個人的手印,除去拇指,另外四指竟然一般長短,更讓兩人驚駭的是,這只手的印跡遠遠大過人類的極限,如果張開來的話,能輕易握住一個人的腦袋。至於這手的主人有多麼巨大,那更是不敢想像了。

  鳳凰縣位居湘西西南,夜長晝短。加之四周環山,一旦入夜,整個縣城便漆黑一片,不多的幾點燈火,反倒襯得這裡死氣沉沉,全無白天人來人往的熱鬧。

  生活在這裡的苗人多為獵戶,近十年來縣政府大力扶植本地旅遊產業,山民們生活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艱辛。但老一輩的山民還是偶爾背上獵槍牽上狗進林子裡打些野味,只不過並非為了生計,更像是對從祖輩沿襲至今生活的一種緬懷。

  李老漢是鳳凰縣南石村的村民,是個獵戶。兩個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家中一個老伴和他相依為命。近幾年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座沉寂了千年的古城忽然來了大批的遊客,絡繹不絕。老伴有經濟頭腦,借了錢開了個小旅店,生意竟然紅火的很。這些年來攢下不少積蓄,靠山吃山,李老漢一家活計原本都在他那一杆火銃上面,現在再也用不著它了。

  在家呆的久了,李老漢從一個驃悍勇敢的獵戶漸漸轉型成為一個紅光滿面的旅店老闆,日子倒也愜意,只不過那些"左牽黃,右擎蒼"的日子,還時常在他的夢裡出現。

  "老把式,又發懵了。"

  老伴給他端了碗臘味飯過來,現在是旅遊淡季,入住的旅客寥寥無幾。李老漢一閑下來就靠著窗戶看遠處的一座山。那座山高聳入雲端,上面的樹木鬱鬱蔥蔥,峰巒連綿,穀深坡陡,正是他以前時常出入的一片老林子。

  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這會兒天卻還亮堂堂的,剛下過一場驟雨,空氣裡面混雜著山草和泥巴的味道,令人神清氣爽。李老漢回過點神來,伸開懶腰活動脖子,頭一扭看見村口出現了幾個人影子,一看就是旅遊者。

  "生意來了。"

  李老漢口裡還嚼著臘肉,人卻已經跑出門去了,旅遊淡季能接一單生意是一單,不然入冬後來的人更少。

  "幾位是找旅社吧?"

  李老漢這兩年迎客送客,多少練出了點眼力。來的四個人裡面,走最前面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三十出頭的樣子,一看就是這夥人的領隊,他直接迎了上去,操著本地口音的普通話問道:"我們家開的旅社就在前面,靠著山,空氣好。床鋪都是自己手洗的,乾淨……"

  幾個人顯然被李老漢的忽然出現弄了個措手不及,互相對望了一眼,心裡都在想:"這老人家腦子可真好使,廣告打得呱呱叫。"

  一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姑娘把背上的行囊往上顛了一下,哭喪著臉說:"謝教授,走了一天了,是牛是馬都該歇歇腿了,您不會想著連夜上山吧?"

  上山?李老漢條件反射的往這夥人身上掃了一圈:與一般的旅遊觀光客人不一樣,他們個個都帶著很大的包裹行囊,身上的服裝也不是什麼休閒服。兩男兩女,都是神情萎頓,風塵僕僕,倒有點像是逃難來這裡的一樣。

  被叫做謝教授的男子推了下眼鏡,有點被說破了心事的尷尬。他回頭看了看自己這支隊伍,兩個女孩子就不用說了,就是沈睿然也面帶倦容。他自己也多少有點兒吃不消,只得咧嘴一笑:"行了行了,那我們找地方住吧。老人家,不遠吧?"

  李老漢一聽有戲,歡喜連天的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不遠不遠,幾腳路就到了的。"他領著幾人走到自家樓下,扯起喉嚨喊了一嗓子:"老婆子!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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