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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他們的愛情經受了最大的波折,所以兩人都格外地珍惜。他們相互撫愛,柔情蜜意,如同一對小夫妻。好奇心占了上風,存扣的手就摸上了阿香的乳房。阿香渾身都顫慄起來,那是來自身體的強烈快感。她的身子好像浮在軟和溫暖爽潔的棉絮裡。這瞬間她覺得她成了女人。要命的是,存扣的頭拱進她的乳間了,這人怎麼像個娃娃?他居然吮著這個,手還捉著那個,真的跟貪婪的奶娃子差不多了。天啦,吮過這個,他倒又吮那個了——這個存扣,我又不是你媽媽,你喝來喝去的,空吮的什麼勁啊!

  這當兒,存扣意識裡好像回到了嬰孩時代,鑽在媽媽懷裡逮奶的情景。每一個男子骨子裡都是一個孩子,無論他長了多少歲,哪怕白髮蒼蒼,行將就木;對他每一個所愛的女子潛意識裡都有母親的成分。這些,真的跟年齡無關。使存扣驚訝的是,嬌小的阿香胸前竟藏著如此豐滿的大乳房,藏在衣服裡面根本不曉得有這樣的體積。他迷醉於她的渾圓她的綿軟她的芳馥,如同陷入溫暖的池沼。

  阿香是一個天真的姑娘,存扣的撫摸和吮吸讓她舒服,但並沒有產生恣意汪洋的身體上的情欲衝動,以至存扣的手滑過平坦的肚腹摸上她的私處時,那兒基本上還是乾淨爽潔。蹊縫中本來就有些溫潤的。這就是處子之身。同樣,只和秀平有過一次不完整接觸、和愛香有過一次倉促性愛的存扣也不是那麼老到,他沉湎在撫摸和探幽中。

  他對阿香說要望下子(這個頑童,他刨根問底的勁兒全上來了)。阿香乖巧地「嗯」一聲,把上面衣衫翻上來,露出乳房,又把下面褪到膝蓋。存扣輕輕撩開被窩,那凝神的樣子像在揭下一層神秘的布幔。柔光下麵,阿香極其完美的嶄新肉體纖毫畢現。

  「哥哥,冷。」阿香玉一般白的皮膚上生出了雞皮疙瘩。存扣連忙把被窩蓋上。

  「哥哥,你歡喜不歡喜我啊?」

  「歡喜。」

  「歡喜哪塊啊?」

  「塊塊歡喜。」

  「我也歡喜你。」

  「歡喜我哪塊啊?」

  「塊塊歡喜。你塊塊都好。」

  「哥哥,你曉得啊?你是我的。」阿香嘟著嘴說。手在存扣頭上臉上摸著,那樣子實在讓人動憐,像是撫摸著失而復得的寶貝。嘴裡念念叨叨:「存扣哥哥是我的,不是別人的,是阿香的。」

  「曉得。」存扣任她撫愛著,深情地看她,「存扣是你的。一生一世都屬於你。」

  「你是在說好話!」

  「不是說好話。」存扣認真而懇切地說,「妹妹,我們倆都這樣好了哩。」

  「要是你又不要我了呢?」阿香說,眼裡沒有預兆地就滾出兩顆大淚珠,「你再不要我,我就沒法活了哩。哥哥,你曉得不曉得啊?」

  「曉得哩,曉得哩!」存扣笨拙地用手指替她擦眼淚。想起以前逃跑轉學,遠離阿香,讓她無端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思念多少絕望啊,他的心裡就開始揪疼。「我那時怎麼就不理解和寬容她?她那時還那麼小。我怎麼忍心傷害她——這個楚楚可憐的小人兒!我太殘忍了!」強烈的愧疚浪頭一般打來,他激動地說:「你如果不放心,我、我賭咒……」

  可阿香用手蒙住了他的嘴。「別賭咒,哥哥。我相信你,相信你哩!」把臉貼在他胸上,「哥哥,我是怕呀!」

  存扣不說話,只是把她的頭摟在懷裡。兩人都沉默著,感受著對方的呼吸,還有心跳。阿香把腿蹺到存扣腰胯上,像個頑皮的孩子。「哥哥,天亮了立珍姐就要讓人家的新娘船來帶了——哪個曉得我比她先結婚呀!」她「哧哧」地笑起來。她又高興了,「我們這個樣子和結婚有什麼區別呀!」

  存扣說:「是呀。」

  阿香就又滔滔不絕地介紹起她在廠裡的事兒。講她廠裡新砌的針劑樓。添了新乒乓球桌和圖書的文化室。她的好朋友吳秋紅和鄭春蘭。辦公室陽臺上她每天澆水的幾盆花草以及裡頭坐著的那個肚子胖得像豬八戒的廠長張銀富。

  「張銀富就是把你弄到廠裡的莊上人?」存扣問道。

  「嗯。他對我可好哩。不是他,我哪裡進得來?准還呆在家裡,由媽媽埋怨,由爸爸罵。」她伸伸舌頭,裝出後怕的頑皮模樣。

  存扣皺皺眉頭,「他做啥子對你這麼好?」

  「做啥子?」阿香驚奇地張大眼睛,「我是他莊上人!他跟我家一姓,排起輩來是我遠房伯父呢。他跟我家關係很好,小時候經常抱我,可喜歡我哩。我預考沒考上呆在家裡,整天苦嘰嘰地。有一天他回莊上攏我家對我爸爸說,『廠裡招臨時工,如果不想複讀的話就叫阿香到我那裡去吧。跟在我後面不會虧待她,撥弄撥弄兩年,想辦法把她轉正式工。』我爸媽商量了半天,正好看我也沒心再複讀了,就讓我跟他來了。果然對我很好,不叫我做工人,直接進了辦公室。」

  「嗯。」存扣應著。

  「其實張廠長也蠻可憐的。前年他老婆得肝炎死了,丟下一個十二歲的姑娘。現在姑娘撂在焦家莊父母處,他單過。別望他是個廠長,續個弦還不大容易,主要太醜了。嘻嘻,像矮冬瓜。還挑,說要找個有文化的中專以上的黃花大姑娘,否則寧願獨身。你看,哪裡找去!」

  「是不太好找。二婚,還這樣考究。」

  「就是呀。所以一直找不到。經常喝酒喝醉了,痛苦哩。我來了後,他說:『有我侄女兒在身邊照顧我安慰多了,不找人也不要緊。』說得人怪感動的。其實我就是替他倒倒水,有時把他衣裳拿出來洗洗。——是他幫我多哩!」

  「你不能對他太親熱。」存扣正色告訴她,「世上壞人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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