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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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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戴校長不笑。他是認真說的。還有,他是校長。 ——學校出了大問題校長要兜受倒楣的呀。 開過整風大會的第二天活動課,徐老師喊存扣到他宿舍。 「聽說你現在又和阿香在談戀愛了?」 「沒有。」存扣斷然否決。 存扣感到有些驚訝。甚至有些惱怒。徐老師話中的「又」咬字很重,這讓他反感。秀平若不死,他倆都是要訂婚的人了;秀平是他的親人,——用「談戀愛」這種初始低級的狀態來說他和秀平的關係,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有人看見你和張阿香一起看電影的。」 存扣下意識搖了搖腦袋。嘴角上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覺得好笑。他真不屑解釋這事兒,可是……面對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師,他還是把阿香姑媽怕爛掉電影票這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是這樣。」徐老師噓了一口氣,接著又不解,「張阿香為啥單要請你陪她去,而不找個女生?」 「看過電影出來已五點多了。她回家的路很不好走,沒人和她一塊回去。」 「你送她了?」 「送了。」 「送回家了?」 「送到村口。」 「哎呀你……」徐老師手指指存扣,知己又心痛的樣子。燃起一支煙。「存扣呀,叫我怎麼說你呢?」 存扣皺著眉,不解地望著徐老師。 「這明擺著是有預謀的嘛!」徐老師吐出一口煙氣,「存扣呀,你也是知道的,作為老師我一向欣賞你,也相信你,就是因為你各方面條件都很好……不單是學習。現在的少男少女不同以往了,接受各方面的東西多了,心思更容易發岔。像你的條件特別是你的氣質和外表形象都足以讓一些沒出息的女生想入非非的。像張阿香,學習上不夠刻苦,一直是班上的中等生,但打扮入時瘋瘋顛顛哪個也不如她。要知道,同學的眼光是雪亮的。我做班主任多年,看學生是一眼一個准。你看這些時這丫頭對你多好?我看得出來。老師不說罷了。老師不忍心說你。秀平的去世對你……唉,不說這個。我告訴你,阿香不是秀平,以前你們是姨姐妹做親(他又這樣說了。也不知他從哪裡聽來的),心裡踏實,不影響學習,而這阿香正在用心機追你,要拉你下水……」 「別說了徐老師,這是不可能的。阿香只不過是個活潑的人。」存扣見徐老師話越說越多,過分激動,有點偏激了。 「哎,還不可能呢!她這次要你背她上醫院怎麼解釋?」 「她摔傷了嘛!」 「真有那麼嚴重嗎?我看她能走能行的!存扣,我調查過了,她的腳本來就沒啥事,她就是利用你的善良……」 「哎老師,你今天就是找我談這個的?」存扣有點沉不住氣了。他的心裡開始煩躁,窩火。 「不錯。學校開整風大會主要就是針對學生中存在的談戀愛現象來的。這很嚴重。你是班幹部,在班上和學校內很有號召力,所以你更要嚴格要求自己,檢點自己,不要讓老師作難。」 「徐老師,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跟任何女生嗦了。」存扣臉板下來了,拔腳往外走。 「哎哎,還有,你最好不要參加鎮上人練功了!」徐老師在門口喊。 這句話存扣沒睬他。 存扣在路上悶悶地想:究竟是誰在老師面前說他了,說阿香了? §93 阿香為存扣背她上醫院激動得夜裡睡不著。她跌下來後雖然腳腕扯心地疼痛,但心裡清楚並不要緊。她是腳一扭受不住趁勢坐下來的。坐下來就是減輕對扭著的腳的壓力,起一種緩衝保護。當時是疼得僵住了,過會兒就會輕下來,頂多腳腕腫,怎麼就會斷了骨頭?平時也看到過跑步打球的同學扭了腳,有幾個上醫院的?怪就怪存扣居然馬上就從教室裡沖出來了,怪就怪她倚在存扣肩膀上時誇張地來了那麼一聲「骨頭斷了呀」,竟會嚇得存扣背她上醫院。阿香想到這裡罵了自己一句: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人家是怕你真的骨頭斷嘛,看你當時喊叫得鬼聲辣氣的!她的臉蛋就發燙了。被存扣背著的感覺真好,好舒服。他的背厚實實的,暖和和的,伏在上面,摟著他脖子,跟小寶寶似的,心裡都醉了,哪裡還想到疼。真希望天天跌下來,天天要他背哩。從這件事上,阿香更覺得存扣人好,溫柔,細心,體貼,值得一世地依賴。她覺得和存扣的關係又進了一層,她的努力和……狡黠(她咬著嘴唇偷偷地笑)沒有白費——難道這件事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擔心她,背她,疼她,足夠說明問題了。 阿香在被窩裡不斷翻動著身體,她激動得有些心慌意亂。她把手放在心口上,心很有力地跳著。她的手指觸到了隆起的胸,她按了按,彈性十足,酥麻的感覺電流似的向全身傳開來。她把手伸進棉毛衫裡。呀,熱熱的,飽實實的,手都捂不住。她把手慢慢撫下去,腹部,大腿,到處是肉,肥實豐滿,滑膩而有彈性。難怪以前秀平姐說她像個肉滾子。還開玩笑說「過幾年不曉得巧了哪一個呢」。什麼叫「巧」啊,秀平姐可真壞。阿香摸著自己,胡思亂想,氣都喘不勻了,黑暗中可憐地張著嘴巴。 在睡著前的模糊意識中,阿香想:以後我要對存扣哥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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