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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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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誇獎——」 「夏鋌先生王總你認識,我就不具體介紹了,從今天起,他就代替我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裡,」夏景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很驚訝,洪峻更是震驚,她事先竟然連一點口風都沒透,「但不是出任董事長,董事長是我,夏鋌先生只是代替我行使董事長的職能,有什麼具體的事,你們商量著辦,爸,你看這樣行嗎?」 「行,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夏鋌忙不迭地回答,狀態有點受寵若驚,不知內情的人很看出他們是父女關係。 洪峻很理解,因為這是父女見面以來,他親耳聽到她第一次喊「爸」,夏鋌的感受恐怕更為強烈。 「你先別忙著進入角色,先熟悉熟悉情況再說。」夏景接著又吩咐了父親一句。 「好,一定一定。」 「王總,我的事情處理完了,外面那些人拿那些檔、單據你就看著簽吧,要我去一個數位一個數位的看還不煩死我了,」夏景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總回來怎麼說?我是說王志祥。」 「你讓他跟我聯繫,」夏景的臉冷下來了,說:「沒這樣當老總的吧,扔下這麼大一個攤子不管玩起失蹤來了!洪峻,咱們走。」 夏鋌說:「夏景,你最好還是具體聽一聽王總的彙報。」 「去年我跟黎萍下鄉學會了一句話,」夏景看著父親燦然一笑,「有牛耕田要狗幹嘛?」話間一落,人也飄然離開,洪峻隨即跟上,背後飄來王子朝的聲音,「夏先生,你這女兒完全繼承了她媽媽的風範。」 夏景也聽到了,回頭又沖王子朝一笑:「王伯伯,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我可還沒到徐娘半老的時候啊。」 王子朝說:「我是說你跟你媽一樣,無為而治。」 「我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夏景嫣然一笑。 有過花前月下,也有過身體的零距離接觸,但洪峻仍然不明白他與夏景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回事?毫無疑問,他已經深深的愛上她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與金錢更無任何關係,那種由內疚而生髮的感情在他已經是刻骨銘心了,不管以後的生活會發生什麼變化,這一段情是不可能忘懷的。然而,他始終又覺得這不像是真實的,更像一個美麗的童話,一個綺豔的夢,雖說有人演繹過落魄書生與公主的故事,但他從來沒有想那個幸運的書生會是自己,她越是對自己好,他感到惶惑,越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自己沒有看清楚的東西,他想否認這種感覺,並企圖解釋成是自己不自信而產生的誤解、誤讀。 剛剛在家家樂他見識了夏景的另一面,俏兮笑兮的過程中就完成了公司重大的人事佈局,他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她了,就像一本書,他曾以為自己已經讀得很熟了,突然有一天,他才發現自己沒有讀懂。 紅色捷達小車在街市的車流中流動著,外面仍是炎熱的夏季,行人們都閃避在樹蔭裡,在一處十字路口,車子遇上紅燈停下了,路旁一排茂密的法國梧桐樹下,一群老人坐在花壇的邊沿,神態安祥,目光淡定,夏景的目光被他們吸引了,「噯,你看那些老人坐在那兒幹嘛? 又不說話又不玩兒?——喂,想什麼呢,一副哲學家的樣子。」 洪峻這才從暇想中警醒,「你說路邊那些老人呐?應該是在享受生活吧?」 「享受生活?是無所事事吧?」 「不能這麼說,咱們還進不了老人的境界。」 「你幫我進進看,說說話吧,從上車你就一直悶著。」 「你不說我像哲學家嗎,我就跟你講一個哲學的故事,印度有一位宗教哲學家講過一個故事,說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一位樵夫上山砍柴,走到半山腰,看到一棵大樹的樹蔭下坐著一個人,在那兒發呆,樵夫很奇怪,心想這麼好的天氣為什麼不砍柴呢?便上去問,樹蔭那人反問,你砍柴為什麼?樵夫說為了生活呀,那人又問,你以為我在幹什麼呢?」 「人家是在享受生活,」夏景說,「樹蔭下納涼多愜意啊。」 「你說路邊的那些老人,是不是就是樹蔭下那人?」 「我越來越發現跟你說話有意思,可惜你認識黎萍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不然你們有得一聊,」夏景笑了,「難怪呂甜甜她們都喜歡你。 哎,這會兒咱們轉轉吧,我不想回家,老悶在家裡也煩。」 「那你為什麼不在公司呆著,有那麼多事等著你處理。」 前方綠燈亮了,夏景啟動車子,「我在公司說的一句話你忘了?有牛耕田要狗幹嘛?」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讓你父親進公司。」 「我不是聽你的嗎?血濃於水,這話可是你說的。」夏景乜了他一眼。 「我那是勸你父女和好,——讓他進公司又是另外一回事,吸毒的人最怕手上有錢。」 「那是我誤會你意思了,再看看吧,不行就讓他退出來,噯,去哪兒?」 「隨便,你開那兒算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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