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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第五十四章 轉身

  孟緹吃了早飯就再次出門了。她最近加一天的閒置時間都沒有。

  趙伯光幾年前把商場上的事情全交給了趙同訓,他自己除了修身養性,鍛煉身體,差不多什麼都不幹了。他很注意保養身體,熱愛運動。

  孟緹那個暑假基本都跟著趙伯光,幾乎把本市的所有奢侈場所走了個遍,燈紅酒綠見多了,一頓飯可以多貴也見識到了。她每天晚上回家都要對著鏡子提醒自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偶爾能聽到趙伯光、趙同訓父子倆討論商場上的生意和各種投資,動輒千萬上億,她聽著都覺得做夢似的,只能心裡感慨萬端。

  她跟著趙伯光出現的這些日子裡,陡然發現自己行情看漲。上大學之後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那畢竟是大學生時代,現在她經常能接到不知道哪裡送來的鮮花。

  她起初很茫然,後來也就明白了。但是趙伯光可不是傻子,趙家的財產怎麼都不會落到她的手裡呢!

  趙伯光通常都會問一句誰送的花,如果花上有卡片,孟緹就把卡上的字給他看。

  他看看,往往笑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告訴她,送花的人是誰,人品怎麼樣,愛好什麼。孟緹簡直不知道是苦笑還是應該露出別樣的表情。對此趙伯光說,你二十多歲了,應該談戀愛了,但對方要靠得住。

  有時趙初年也會在旁邊,瞥一眼她手裡的花,則是不加掩飾地不以為然。

  那次掃墓之後,他們倆的共同評語言徹底為零,平時碰面都不交一言,就像磁鐵的南北極,見面也是繞道走。但他們畢竟住在一起,在家裡也會狹路相逢。她坐在存放父親雜物的那間儲物室的時候,也坐遇到他。

  他站在門口,她坐在窗臺上,翻著父親當年的作業本。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趙初年就那麼站在門口,沉默的力量壓倒一切,趙初年靜待了一會兒想要離開。

  孟緹盯著作業本,目光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問誰,「父親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說完才知道,這是這大半個月來第一次跟他下麵交談。

  果然聲音一出,趙初年就站住了。他回過身,一字一頓,「具體的我不知道,大概是家庭不和,父子爭吵。阿緹,這裡的資料我都看過,沒有什麼值得挖掘的。」

  「值不值得挖掘,我也要自己看過才知道。」

  他的語氣很穩,「陳年舊事,你不應該在這上面花時間。」

  「我想知道。」

  趙初年說:「也是。你不會聽我的。」說完這句,他轉身下了樓。

  孟緹不語,手無意識地捲動著書頁,把視線重新投到書上去。兩個人大概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說上幾句話。她自己的想法很清楚,不能再跟他深入接觸下去,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在理智範圍內。至於趙初年,她完全不敢想他對她的態度,也很難想透。

  她再次把視線投向窗外時,這個作業本已經翻得差不多了。

  確實如趙初年所說,沒有什麼可看的。想著要看拿起另一本書,視線卻掃到了那塊藍瑩瑩的游泳池。

  三樓的高度並不太高,她視力也很不錯,游泳池旁遮陽傘下的兩個人影非常清晰。其中一個是張紀琪,比基尼泳裝勾勒出很不錯的身材;另一個當然是趙初年,他跟張紀琪越走越近。張紀琪經常來趙家的大宅玩,毫無疑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不知道的時候,悄悄發展到了赤裸相見,或者說差不多赤裸相見的曖昧程度。

  趙初年穿得少,一條泳褲,像一條魚那樣躍入水中,「嘩啦」一聲,打破了寶石般的湖面,水花飛濺在空中。

  孟緹苦笑著把書蓋在自己的臉上。

  「眼不見,心不煩」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一點兒都不准。

  孟緹原以為他們共泳這就是刺激的上限了,可沒過兩天,她跟趙伯光一起出門打球的時候,又看到了他們。

  孟緹下樓梯的時候就聽到了動聽的小提琴聲,循聲走去,再次看到張紀琪站在草坪上拉小提琴。她修長婉約,長髮飄揚如瀑,簡直跟畫上的美人一樣。趙初年就坐在附近的亭子裡,聽著音樂,悠閒地喝茶看書,其詩情畫意可見一斑。

  這一幕簡直太耀眼、太和諧了,孟緹覺得自己要瞎了。

  看到他們出來,張紀琪暫停了演奏。趙初年也站起來,目光朝孟緹看過來。趙伯光用眼神示意讓他坐下,「你陪張小姐。知予陪我去球場。」

  車子開出老遠,孟緹仿佛還可以聽到動聽的琴聲,於是就不自覺地有些恍惚。人恍惚的時候控制力就不如平時那麼好了。

  一個沒忍住,她問趙伯光:「他們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嗎?」

  趙伯光回答,「我讓他試試看,張紀琪還算不錯的人選。」

  「嗯……」孟緹很同意,「確實是的。」

  有才有貌,張家唯一的女兒,家世良好。趙初年生日那天晚上她見過張紀琪的父母,談吐極為不俗。自然能得到趙伯光的認可支援。

  趙伯光的視線在她身上停了停,「知予,你談戀愛,我不干涉你。」

  孟緹「哎」了一聲。

  「不過要選能配得上你的。」

  每個長輩都那麼熱心為自己的孩子做媒,孟緹訕訕地賠笑了幾聲。

  她雖然不以為趙伯光是在開玩笑,但兩天后她陪趙伯光出門打高爾夫的時候,卻看到了鄭憲文。

  這時趙初年也隨行,他們祖孫倆去打球了。她坐在遮陽傘下,疲倦不自覺地漫延上來。她合上眼皮,就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和混合在雨中的說話聲,聲聲都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遙遠。一張俏麗動人的面孔浮現於眼前,只是臉上有淚。她張張嘴,叫了聲「媽媽」,聲音一離開嗓子,人就醒了。

  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卻看到自己面前坐了個熟悉的男人。孟緹看著鄭憲文,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好。他一身襯衣西裝褲,臉上還有些微的疲色。

  「鄭大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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