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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是啊。"嚴雯嘴裡在回應著嚮往，心裡卻在想還要不要提換座的事兒。她抬頭去看CCC，他已經擺開架勢準備假寐了。 　　"出差？"嚮往問。 　　"對的，你呢？"嚴雯收回目光，因為腦子裡在轉別的事，就顯得有點兒心不在焉。 　　"我也是。"嚮往的臉上還有興奮勁兒。 　　嚴雯笑笑，卻笑得非常商務。 　　嚮往於是也笑笑，受了嚴雯矜持的態度影響，他的熱情也有所減弱，低頭去看手中的報紙。 　　嚴雯看了看窗外，今天是陰天，跑道上灰濛濛的一片。這跟她想像中的場景不太一樣。嚴雯也曾經幻想過某天會再和嚮往見面，但那應該是一個約會。這樣嚴雯就會有相應的心理準備，她會穿上自己喜歡的鞋子，用兩個小時的時間化一個精緻的裸妝，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因為要趕飛機，自己今天穿得有些潦草，也沒有塗粉底，還好塗了睫毛膏。 　　嚮往看著手中的報紙，他也沒想到今天能在飛機上碰到嚴雯。那次見面他對她的印象很好，但是這會兒嚴雯看上去有點兒累，所以他暫時就不打擾她了。 　　這時候，嚴雯想起來一個段子，說有一個人對上帝特別虔誠，有一次發大水，他被迫爬上了房頂等待救援。一葉小舟劃了過來，船夫說："快上來吧！跟我走！水馬上就要淹沒這裡了！"這人說："謝謝啦，不用啦，上帝會來救我的！"船夫走了。不一會兒，海上救生隊的快艇開了過來，救生員說："快上來吧！跟我走，水馬上就要淹沒這裡了！"這人又說："謝謝啦，不用啦，上帝會來救我的！"快艇走了。不一會兒，一架直升機飛過這裡，飛行員說："快上來吧！跟我走！水馬上就要淹沒這裡了！"這人還是說："謝謝啦，不用啦！上帝會來救我的！"直升機也離開了。 　　結果，大水沖了下來，淹沒了房子，這人死了。這人死後來到上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上帝呀，我那麼相信你，可是你都不來救我！"上帝苦笑著說："我有什麼辦法？我給你派去了一隻小船、一艘快艇，還有一架直升機，是你自己不肯上的呀！" 　　嚴雯想到這裡，不由看了一眼嚮往，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上帝給自己派過來的救生員？ 　　嚮往抬起頭來，對她溫厚地笑了笑，"最近工作很忙啊？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本來還想跟你聊聊天，看你有點兒累，怕影響你休息。"他的態度誠懇，淳厚的聲音表達的是一種朋友一樣的關心。 　　嚴雯看到嚮往的眼睛，忽然就有一點兒感動，很久沒有一個異性這樣關心自己了，嚮往這番話一下子讓她放鬆下來，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可理喻。明明不是陌生人，自己為什麼要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如果不想那麼多，如果只是朋友，飛機上的這次重逢不是也很開心嗎？這麼一想，嚴雯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起來。 　　"也還好，可能是跟老闆一起出差，所以不太敢放鬆。"嚴雯笑著，親切大方。 　　嚮往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嚴雯悄悄用手指指CCC的方向，嚮往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你們老闆蠻年輕的。" 　　"真牛，從背影你就能看出來誰是我的老闆？" 　　"做老闆的人都有一種自信，這種自信是無所不在的。" 　　"就像你一樣？" 　　"哈哈。"嚮往笑了起來，"我可不是什麼老闆，我是打工仔。" 　　嚴雯也笑了起來，"這次去北京是做新的專案？" 　　"對，你呢？見客戶？" 　　"不是，我們公司在北京有分部，我陪老闆去視察工作。" 　　"那看來老闆很器重你。" 　　"是嗎？可能因為我是老黃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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