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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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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叔聞言,慌忙領路,眾人又紛紛來至河岸邊。正逢夏季,河水上漲,水天一線。 岸上泥土乾澀,人腳踩上去,微風一吹,幾乎沒有痕跡可尋。 騰駿突然想起來,問徐叔:「這跟龍王有什麼關係麼?」 安雙兒就站在騰駿一側,替徐叔答道:「龍王是此地河神,大霧天便是他在其中游巡,凡界之人定當避開,那死者不聽勸阻,才遭此下場吧。」 騰駿笑了,盯著安雙兒的眼睛逼問:「姑娘也信鬼神一說?」 安雙兒頓時怔住,緩緩說道:「若不是昨夜裡那麼多百姓親眼見到龍王,我也是不信的,更何況——」又抬眼看了看騰駿,「更何況我也親眼所見!」 「姑娘也看到了?!」騰駿一驚,心底多少有些動搖。 「呃,是的。龍王身高數丈,通體遍佈黑斑,借著閃電小女子看得清清楚楚。若非神物,河水再深,也掩不住如此龐然大物!」安雙兒說完,回身指了指合歡樓一處臨近岸邊的房間,騰駿明白了,那是她的住處。 這時徐叔緊跑兩步,喊道:「這便是了!」眾人望去,一條有遮陽蓬的小船泊在那裡。騰駿踏上了小船。徐叔在船上不停地用手扇來扇去。騰駿也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膻氣。 又找了半晌一無所獲。安雙兒只得差人去官府報了案。 安雙兒一番打理後倍感疲累,正準備進房,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是騰駿。他緩緩舉起右手,掌心裡握著一塊類似權杖的牌匾,紅色絲條垂在下面,微微擺動。 只見牌匾上刻著一個「合」字。 三 「莫非公子懷疑是小女子買兇殺人,或者認定人就是我殺害的?」 騰駿第一次遇見這般說話咄咄逼人的女子,愈加覺得有趣。 「姑娘誤會了,人被誰所殺我並未查出,但可以肯定姑娘店裡的酒並無毒性。」 「哦?」安雙兒的態度緩和下來,微微轉身,表示願意聽下去。 「依我看來,那人確是中毒而死。只不過劇毒來自何處就不清楚了。那人想必吃了什麼劇毒食物,又喝了店裡的酒釀,迷醉中不覺身亡。」 安雙兒將刻著字的牌匾輕輕接過,反復看著,問道:「這物件是哪裡得來的?」 「在死者的衣兜內,我怕引起慌亂,就偷偷藏匿起來,」騰駿解釋道,「如果死者確實跟姑娘有關係,斷不會出現這個牌匾。」 安雙兒點頭,說,「難道這『合』字暗喻的便是『合歡樓』?」 騰駿接回牌匾,放於袖中,思忖良久才說道:「這倒未必。」 「寄想,你去花圃裡再取些牡丹來,我今早瞧見門口有幾株已經萎去。」安雙兒沖著樓下一個經過的夥計說道。騰駿望去,卻原來是早上替自己牽馬的小二。 寄想整了整帽子,笑答:「好嘞!」便匆匆跑遠。 兩人走出合歡樓,回身看著兩側葳蕤生長的牡丹叢,恍若置身花海中。 「這牡丹都是紅色的?」騰駿不禁有些驚訝。 安雙兒卻說道:「可知道杜麗娘與柳夢海的典故?」 騰駿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話可曾聽說?」 遠遠看到寄想從花圃棚子裡鑽出來,獨輪推車上整齊碼放著盆栽牡丹。騰駿這才注意到合歡樓北側的花圃,順著官道綿延至遠處,根本望不到盡頭。 安雙兒站在身後說:「你若是想測量這花圃的長度,怕是要走一天的路程呢。」騰駿聞聽此言,愈加覺得這合歡樓不簡單,安雙兒的真實身份更是個謎。 兩人徐徐走回去,騰駿又問:「這酒家處處牡丹陪襯,卻叫合歡樓,莫非另有深意?」安雙兒說道:「外人看來,我種牡丹無非是為了美觀。都說牡丹嬌貴,實不知有種花更為珍奇,喜好生在牡丹叢中,名為『優曇波羅花』……」 安雙兒話音未落,合歡樓內便傳出一陣嘈雜! 有客人陸續從裡面跑出,嘴裡念叨著:「死人了,又死人了!」 四 梨木鏤花酒桌前站滿了圍觀的人。 騰駿看著躺在地上的第二名死者,面色沉重。死者是個女人,相同的死狀。只不過女人面目猙獰,明顯是在清醒狀態下中毒死去。問題是與死者生前談笑的是一桌女客,她們自備的上好茶葉、茶具。 騰駿緩緩起身,不自覺皺了皺鼻頭。安雙兒小聲問道:「找到什麼沒有?」騰駿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便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死者是在別的地方被下了毒。而此種劇毒有潛伏期,時間一到就會發作。」 果然,其他女客紛紛說道,死者今天總說頭痛暈眩、胸口堵悶。 正反復思考著,忽聽一位女客驚呼:「快喊人去通知劉疤面!」 騰駿回頭試探著沖女客說道:「劉疤面是死者的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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