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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伴隨著警笛的長鳴,員警們大批地趕來,一時之間,法醫檢驗所黑壓壓一片都是員警,到處都是閃光燈撲哧撲哧地閃爍,江闊天對帶隊的員警交代了之後,便拉著我到專家休息室,不料那裡也擠滿了人,幾個醫生正忙著為那些昏迷的專家們檢查身體。我們只得走出來,站到院子裡,一人一支煙,大口大口地吸著。

  「看來的確是那種紅色液體在起作用,」他沉默了一陣之後說,「死的人全都是喝過那種液體的人。」

  「是啊。」我說。

  「必須趕緊找到梁納言的其他患者。」他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對我說。

  「對。」我說。

  清冷的夜空中隱約飄來幾個女孩子的笑聲,我們望著遠方繁華的都市,心情都有些沉重。

  遠方不知是誰在放煙花,一道火光長龍般躥上半空,忽然一聲爆裂,如星光四射,黑夜中綻開了一朵絢麗的花,點點火星燦爛地落下,不知落向了何方。

  我心頭一動,猛然想到一件事,忽然有了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好!」我說,或許是過於激動,煙頭猛然燙到了我的手指,我一甩手,將煙頭扔了出去,只見一點紅光一閃便不見了。

  「什麼?」江闊天驀然挺直身子,疑惑地望著我。

  我拉著他蹲下身,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截樹枝,借著院子裡的路燈,在花壇的泥土上畫了起來,「這裡是北街,」我畫了一個圈,他點點頭,「這裡是郭德昌死的地方,這裡是梁納言住的地方,這裡是那7名死者買注射器和玩具的地方,這裡是三石村,這裡是梁納言的那幾名患者住的地方,這裡是先前一家5口住的地方。」

  「你想說什麼?」他疑惑地問,「這些地方並不集中,尤其是三石村,更在百里之外。」

  「對。」我說,「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一個源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焦躁起來。

  「你看,」我指著圖上的那些地點,「三石村和梁納言的患者都住得十分分散,但是梁納言是他們的源頭;而郭德昌和那一家5口出事的地方離北街不遠,那7名死者買那些東西的地方更是在北街,這說明,北街是另一個源頭。」

  「哦?」

  「北街為什麼會成為源頭?梁納言又為什麼會成為源頭?將梁納言和北街聯繫起來的,是那間實驗室,在那間實驗室裡,有三樣我們不清楚的東西。」

  「哪三樣?」

  「你說呢?」

  他略一沉思便明白過來:「是那個紅衣女孩、紅色液體和動物屍體。」

  「對。」我說,「但是實際上只有兩樣。」

  「哦?」他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那些動物屍體,實際上只是現象,也許會提供一些線索,雖然我們目前不明白,但是那跟我們所見到的人的屍體,是一樣的,」我放慢語速道,「實際上,真正關鍵的問題,應當是出在那紅衣女孩和那紅色液體上。」

  「對。」他不耐煩道,「這個我們早就討論過了,你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說明這個?」

  「不是。」我指著圖,叫他看圖,「現在我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種紅色液體就是死亡的原因,對不對?」

  點點頭。

  我感到自己說得太慢,而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便加快了速度:「三石村的人、梁納言的患者以及梁納言自己,都是因為紅色液體而死——我們可以確定,這種紅色液體來自梁納言,至於他是怎麼得到的,暫且不去理論。」

  從江闊天的表情來看,他越聽越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只是迷惑地望著我。

  「那些人的紅色液體來源已經知道了,」我繼續說,「但是,他們,」我在圖上指點著其他的地方,「郭德昌、那一家5口和今天死的這7戶人家,他們的紅色液體,從何而來?」

  「啊?」江闊天低呼一聲,「我的確沒有考慮這個。」他才一說完,又發出一聲驚呼,這聲驚呼的意味與方才不同,似乎帶著些興奮,又有些焦慮。

  「你知道了?」我問。

  他點點頭,飛快地道:「如果那個實驗室是一切事情的源頭,而那種紅色液體產生於實驗室的話,」他望著我,突然壓低聲音,「與那個實驗室有關的人,目前除了梁納言,就只有那個紅衣小女孩。」

  我點點頭。

  這就是問題關鍵。

  既然梁納言可以將紅色液體散播到百里之外的三石村,那麼紅衣小女孩當然也可以同樣將那紅色液體散播出去;既然紅色液體是死亡的原因,那麼,散播這種液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等同於散播死亡。我們不知道梁納言和那女孩散播紅色液體的初衷是什麼,但是結果必然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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