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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看著身邊開心的夏萌,我歎了口氣,決定不管發不發誓,今天晚上還是要陪她去玩。

  記得曾經看過一句話,大意是說,沒有人能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到手的鴨子,轉眼沒握住就會飛了,也許剛剛還相擁的戀人,轉眼一個事故就人隔黃泉了,所以,請珍惜眼下正在發生的,千萬不要等錯過了才去後悔。

  在那一刻,我只希望在我跟夏萌之間,不管會有多長的緣分,在一起的時間裡,快樂會多過悲傷。

  3

  我們到飯店的時候,包間裡已經人滿為患了,兩個大桌子都坐滿了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倒是有幾個人叫我王小二,估計是上次在後海聚會時見過我。

  夏萌就明顯比我受歡迎多了,大家都紛紛跟她打招呼,有一個還主動出來陪我們在門口站著,跟夏萌說要不就再等一會兒,如果還有人來,就再開一桌,如果沒人的話就湊合湊合擠一下。

  結果我們三個在門口徘徊了半天,菜都快上齊了也沒見再有人來,夏萌拿出手機給夏夜涼風打電話,剛說了一句就掛了。我還沒等問她是怎麼回事,就看見夏夜涼風已經從外面進來了。

  我們幾個於是在旁邊單開了一桌,根本沒怎麼吃,席間夏夜涼風不時被叫到包間去,那邊也不時有人過來敬酒,不過我估計都是沖著夏萌來的。有一會兒,還把夏夜涼風和夏萌全叫走了,剩我自己在那兒鬱悶地狂吃菜。

  好不容易熬到這一幫子人酒足飯飽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卻聽見有人張羅著喊,走啦,後海見了啊,有車的開車走,沒車的能搭車的搭車,不能搭車就打的過去吧。

  於是呼啦啦一群人各作鳥獸散,夏萌還有夏夜涼風上了我的車,我扭頭問她,怎麼著,還真去啊,這麼多人,多亂啊。

  夏萌興奮地說,當然去啊,你剛才答應過要陪我的,再說了,人多才好玩呢,是不是涼風。

  夏夜涼風在後面表示同意,說,對啊,玩殺人就得人多,才玩得有意思。

  殺人?!殺什麼人?!我大吃一驚。

  聽到我這麼說,這兩個傢伙哈哈大笑,說我老土,連這麼流行的遊戲都不會玩,真落伍。

  聽到遊戲兩個字,我在腦袋裡轉了一下,想起了殺人這個遊戲,好像在網上看過報導,說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幾個大城市的年輕人中非常流行,是一種比拼心理承受能力和觀察力的PK型智力遊戲。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感興趣,一轉頭才發現那兩個人早在一邊說得熱火朝天,似乎在討論上次玩遊戲時候的一些花絮,完全把我當空氣了。

  到了後海的酒吧,有一撥先到的人已經開始玩遊戲了,剩餘的人太少,還不夠新開一局,我們幾個於是找了張桌子坐下來喝東西。不一會兒,陸續有從飯店那邊出來的人到了,不時有人跟他們兩個打招呼,叫他們一起開一桌新的遊戲。

  看看人來的差不多了,夏萌拉了我一下,招呼我跟夏夜涼風一起過去玩,我說算了你們去吧,我不會玩,先看一會兒吧。她還真聽話,立刻就鬆手自己玩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滿眼都是哀怨。

  我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端了杯酒過去站在他們身邊看熱鬧,看了幾圈,基本也就懂了大致的規則。

  這個遊戲的規則其實很簡單,就是先湊那麼十多個人,然後從一副紙牌裡挑出4張A作為員警,再挑出4張J做殺手,最後再根據剩餘的人數挑出相應的其他牌作為平民牌。遊戲由一名大家指定的法官監督並主持遊戲進度,他洗了牌後發給大家,大家迅速看牌確認自己身份後,法官宣佈天黑了請大家閉眼,所有人都閉上眼睛,接著法官宣佈請拿了J的4名殺手睜開眼睛,這4個殺手迅速睜開眼睛互相辨認同伴,然後通過手語唇語或者眼神來選擇閉眼者中的一名殺掉,法官確認了被殺物件後宣佈閉眼,然後請4個抓了A的員警睜眼,4個員警也先迅速互相辨認一下同伴,然後也通過手語唇語或者眼神來挑選一名他們認為的殺手,如果這個人恰好是殺手,那麼法官就給予員警一個大拇指朝上的手勢表示確認,如果這個人是平民,那麼法官就給予一個大拇指朝下的手勢表示否認,員警們在每次睜眼過程中只有一次請求法官確認的機會。

  員警確認完了法官宣佈閉眼,然後請所有人睜眼,同時宣佈剛才被殺手殺掉的人,然後從被殺者開始,每個人做一個簡單的闡述,大致就是說服別人相信自己不是殺手。這個闡述的環節是殺人遊戲最吸引人的過程,這是一個殺手、員警、平民互相推測彼此身份的過程,而推測的依據就是對方的言行舉止,也許只是一句帶有瑕疵的話,或是一個緊張的表情就可能出賣自己的身份。等所有人都闡述完畢後,由法官主持對每個人進行投票,並且宣佈票數最多的那個人,與剛才的被殺者一起犧牲,待在旁聽席上,直到又一輪新的遊戲開始,才能重新加入進來。

  整個遊戲就是在所有人互相不斷的猜測中進行,直到殺手全部被投票檢舉出來,或者員警全部被殺手殺掉才宣告結束。

  看似簡單的遊戲規則,其實蘊藏了很大的門道,我看懂了,但卻知道自己如果參與進去,肯定不出一輪就會被對手覺察出身份來,因為我實在是太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夏萌玩得很專心,並且玩得很有技巧,常常會身為殺手卻敢冒充員警去贏得平民的信任,然後把真正的員警檢舉掉,我看得心驚膽戰,知道這是一種很高明的心理戰術。我欷?#91;不已,她卻樂在其中。

  我常說她如果擱在二戰那會兒,多半也是一個高明的女間諜,比如川島芳子那樣的。

  她就過來掐我,說,小赤佬,別以為我不知道川島芳子是誰,不是個什麼好鳥,以後不許再跟我說她,說一次就打一次。

  我問她小赤佬是什麼意思,她笑著說就是小傢伙的意思。我於是溫柔地叫她,小赤佬。她不小心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惱羞成怒之下只有施展暴力這一個辦法,可憐我每每都會被掐得齜牙咧嘴的。

  要說我也夠沒臉的,每次剛剛被她施展完暴力以後,一轉眼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去招惹她,然後就換來又一次的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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