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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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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衣莞爾一笑:「給他時間,他會喜歡你的。」 「姐姐,我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大哥為你付出了很多,而他只想得到你的感情,你為什麼不能給他?」金蘭顯得很著急。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蓮衣平靜地說。金蘭聽罷意外地看著蓮衣,臉色突然冷下來:「大哥說得沒錯,他感動不了你,你的心是冷的,比冰雪還要冷!」 蓮衣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他說得很對,我從沒有被誰感動過,也不知道什麼叫感動。你沒必要懷疑我的話,我說的是真的。」 金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想逼視蓮衣,可是蓮衣的目光沒有躲避,也在定定地看著她。金蘭的心裡一下子襲來一陣衝動,突然抓住蓮衣的手:「那好,我今天就讓你明白明白,什麼叫作感動!」 金蘭說著,右手拉著蓮衣站到她的房間門口,左手一掌把門打開,然後快步走到床邊拿過那本詩詞小劄,遞到蓮衣面前。 「你曾經讓我大哥為你摘過一朵花是嗎?那朵花長在懸崖上。」 蓮衣遲疑著,最後點點頭。 「我大哥對你說,如果摘下它就會摔死,是嗎?」 蓮衣點點頭。 「我大哥說他怕死,所以沒有給你摘下來,是嗎?」 蓮衣又點點頭。 金蘭抓過蓮衣的手,把小劄放到蓮衣手心。 「它現在就夾在裡面,你自己看。」 蓮衣不相信金蘭的話,但卻下意識地翻著小劄,一朵幹花顯露出來。 「大哥摘下來的時候,正趕上林伯從掬霞坊不辭而別,等大哥處理完掬霞坊的事,它卻枯萎了。大哥怕你不相信,也不願意讓你看到它枯萎的樣子,悄悄夾在了你的書裡,你見過它盛開的時候,應該能認出來。」 「你的話很動人,可我不相信。」 金蘭再難克制自己的憤怒,切齒道:「你的心不只是冷,而且硬得像塊石頭,你對不起大哥這份感情,你根本就不配,像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最好從我大哥身邊走開,不要讓他耽誤了自己的幸福。」說完,猛地把蓮衣手中的詩詞小劄打落在地,憤怒地沖出屋子。 蓮衣彎腰撿起詩詞小劄翻出那朵幹花,當金蘭公主的腳步聲消失時,她終於放聲痛哭:「我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我想讓他和我一起到草原。如果他說一句話讓我留下,我寧肯先不去找父親,可是他……什麼也不說……」 [6] ◆ 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七月二十四 正午 在這個普通的日子,因為一個人的到來,遠在沙漠腹地的蒙古皇宮熱鬧起來。在這座有著異族情調的金頂大帳內,十幾位文武官員圍坐在酒席旁邊,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大汗額勒伯克也高興地聽著大將軍阿爾巴關於和瓦剌交戰的陳述。 阿爾巴飲下一杯酒,揮著手說:「他們簡直不堪一擊,不到一個時辰,十六車糧草和一百多匹戰馬就扔在了河岸上。」 那都王子問:「人呢?」 阿爾巴笑道:「回王子,全部押在營中,等您發落。」 那都王子快活地說:「這等小事你就可以做主,不過,能為我們所用最好。」 阿爾巴開玩笑說:「末將擔心他們睡不慣咱們的帳篷,所以一直把他們綁在柱子上。」眾人聽罷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一位蒙古侍官激動地奔入大殿,邊跑邊喊:「大汗,大汗,公主回朝了,公主回朝了——」額勒伯克聞聲急忙離座,邁向宮門。 帳外,鐵笛公主英姿颯爽地跳下馬來。 阿爾巴看到這位心儀已久的女子,眼裡閃出光彩。 鐵笛公主看到額勒伯克,止不住歡喜,嘴裡卻埋怨道:「父汗,我早派人給你送信了,怎麼不去接我?」 額勒伯克歡喜地擁住鐵笛公主往裡走,皺紋中都仿佛要浸出笑意:「鐵笛,見過你額吉了嗎?這幾天她一直念叨你。」 「我的馬剛拴在宮外,怎麼,不能先看看你嗎?」 額勒伯克寬慰地笑了。 那都王子裝作不滿地說:「妹妹,南京的水難道比我們草原的水還甜?」 鐵笛公主調皮地打了那都一拳,佯怒道:「你在取笑我。」 那都笑了:「不,我在誇你,因為你更漂亮了。」 阿爾巴趁機恭維道:「公主的確越來越漂亮,金殿也因此生輝。」 鐵笛公主對他的恭維有些不屑:「是嗎?可是父汗的宮殿本來就金碧輝煌。」 額勒伯克突然想起什麼,奇怪地問:「王狄呢?沒有跟你一塊兒回來?」 鐵笛公主滿不在乎地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額勒伯克有些失望,牽著鐵笛的手坐回寶座,歎道:「我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牽掛過一個人,不過不是王狄,是朱元璋這個狗皇帝。」 那都朗聲說:「王狄安答一定會得手的,漢人沒有一個能和他的勇猛和武功媲美。妹妹,他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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