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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那是他的事,跟我毫無關係。」

  「蓮衣,你太單純了,你覺得他跟你沒關係,可他沒了你會痛不欲生,在這個世上,林一若為你痛苦,但是也有一個人……願意讓他更痛苦,這是報應,也是報復他的開始。」銘兒說著得意地坐在椅子上。

  「這個人是誰?」蓮衣追問。

  「既然林一若跟你毫無關係,你又何必打聽?」銘兒故意賣關子。

  「那好,你把抓我的人找來,他曾用性命擔保我的自由。」蓮衣逼視著銘兒。

  「沒人敢這麼擔保,你的性命攥在我的手裡。實話告訴你,我要用你雪一個恥辱,為了我,也為了我的親人,所以……你死定了!」銘兒的話和她醜陋的容貌一樣陰森。

  銘兒說完盯著蓮衣的臉色,她希望看到驚慌和絕望,可是她自己卻失望了。

  蓮衣氣定神閑地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致,良久回過頭來時臉上居然還帶著笑意:「把我的性命攥在你手裡,你也許會得逞,但是對於林一若卻不會。他也許會難過,但依他放浪不羈的性格,很快會用別的什麼來填補,想利用我去折磨他,枉費心機。」

  銘兒恨恨地說:「你是這樣看的嗎?」

  蓮衣笑得異常燦爛:「而且還不會改變。」

  銘兒不甘心輸給蓮衣,站起身故作自信地踱步:「咱們打個賭怎麼樣?賭期你來定,如果期限之內林一若另尋新歡,我讓你死得好看一點,如果林一若依然對你念念不忘,你說,

  你怎麼死?」

  「我沒有想過,如果你願意替我安排,我感激不盡。」

  「那就賭你的死法,多長時間為期?一個月怎麼樣?」

  蓮衣淡淡一笑,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性命與自己無關。

  [10]

  ◆ 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五月十三 下午

  這個暖陽高照的下午,黛妃娘娘在芳澤宮中的石桌上和金蘭公主下棋。

  一位侍女急匆匆走過來,站到石桌前卻不敢說話,金蘭抬頭看出她有事,於是停住拿著棋子的手,等著侍女說話。

  「啟稟娘娘、公主,蒙古鐵笛公主求見。」侍女感激地看了金蘭一眼。

  「鐵笛公主?她還沒有走嗎?」黛妃很是意外。

  「南京比草原好玩多了,她若玩不盡興怎麼捨得輕易離開呢?我聽說今天上午她險些把風月舫拆了。」金蘭笑著說。

  「一個姑娘家怎麼到那種地方去?簡直是胡鬧,叫她進來。」黛妃又低頭看棋,「該誰走了?是我嗎?」

  金蘭還未說話,侍女領著鐵笛公主和王狄走進來,金蘭有意識地把目光盯在王狄身上,王狄看到她注視自己,頗有禮貌地垂首,隨即閃在鐵笛公主之後。

  黛妃索性推了棋盤:「鐵笛,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鐵笛笑道:「不跟你辭行怎麼能走呢?我這次來,就是跟你辭行的。」

  黛妃示意鐵笛公主坐下:「什麼時候走?我叫人送你。」

  鐵笛公主坐在石凳上朝金蘭笑笑:「還沒有最後決定,金蘭妹妹,明天我們一塊兒出去玩怎麼樣?我就要走了,可南京好多地方我都沒有轉到。」

  金蘭開玩笑道:「你連風月舫都去過了,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到過呢?」

  鐵笛公主無辜地苦著臉說:「這是什麼話?我怎麼知道那兒是妓院,我是聽到有人彈琴才進去的,現在想起來我還有氣。對了,我正要問,風月舫是何來頭,怎麼一下子來了那麼多官兵去抓我?若不是王將軍相救,恐怕我就見不到你們了。」

  黛妃驚詫地問:「礙著官兵什麼事?大明有律法在先,查出來是要殺頭的。」

  鐵笛公主快活地說:「是嗎?那我明天就去查,看看這個風月舫的老闆究竟是何許人也,查出來殺了他。」

  王狄突然插嘴道:「末將對風月舫的路數來歷略知一二。」

  黛妃意外地看著王狄說:「哦,你倒說說看。」

  「風月舫原是一位蘇州人的祖業家產,不久前被曹雲以十萬兩白銀購買。曹雲乃是大明十萬禁衛軍之副統領,因為平藍玉謀反有功,被柯桐大將軍委以重任。」

  金蘭警覺地:「王將軍,這些事連我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鐵笛公主也疑惑地看著王狄:「是不是你經常去那種地方?」

  王狄不便說出白小酌的事,於是靈機一動:「我的一位朋友最近……情緒不好,他的心上人突然……不辭而別,有人看見她曾被帶到風月舫,我去幫他追查此事,所以探知到一些實情。」

  鐵笛公主隨口問:「你說的這位朋友是不是林一若?」王狄點了點頭。

  金蘭似乎有些吃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堅決地說:「母親,這件事涉及大明律法,不是一個小事,我向父皇討一道聖旨出宮調查。」

  黛妃覺得意外,不解地看著金蘭。金蘭詭秘一笑:「放心,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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