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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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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鐘都徹底蒙了,怎麼突然又出來一個「本宮」啊?皇帝的後妃娘娘?難道是我們的幻覺? 「老鐘,你有沒有聽到有哭聲?」我突然想到,以前只要是看到幻象,就一定有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傳來。 「你也聽到了?我還以為只有我才能聽得到。」老鐘一臉迷茫,「不過,我聽到的是類似於歎息的哭聲。」 「是本宮在哭,怎麼了?本宮遭受這麼大的苦難,難道不能哭一聲嗎?」對面的老苗還是很一本正經地對我們說道。 「老苗是不是最近在看《還珠格格三》?」我低聲地問老鐘。 「好像是在看《鐵齒銅牙紀曉嵐》。」老鐘也似乎怕驚擾到了老苗。 哦,明白了,是老苗自己產生了幻覺,恐怕現在他的意識裡不知道又把自己當成了乾隆的哪個妃子,這傢伙居然有扮女人的愛好,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惡寒。 看來還是脖子上那只甲蟲的緣故,肯定是甲蟲觸手裡分泌出了神經性至幻毒液,而讓老苗在意識上產生了錯覺。 我和老鐘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同時撲上去先制住他,然後再想辦法解決他脖子上的那只甲蟲。 就在我們想要撲上去的時候,老苗突然尖厲地叫了起來:「皇后饒命,我不敢了!」我們一愣的時候,就聽他突然轉換了語氣惡狠狠地說,「呂雉,你把我的手腳都砍了,你把我幽禁在這個古墓裡,你把我的兒子都殺光,我告訴你,你的兒子其實是我的兒子,我把他們掉包了,可是我依然恨,我恨,要他的天下傾覆,我依然要你和劉三的後人死絕,我要這天下的人都為我陪葬!」 聽到這裡,老鐘突然一把拉住了正準備朝上猛撲的我,一臉的驚詫:「老天,難道她真的是墓主人?要是這樣的話,就解釋了為什麼要擺下這麼惡毒的詛咒陣!」 我心中一寒,從老苗嘴裡所喊出的名字來看,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曾經在歷史著名而且慘無人道的事件,漢惠帝所目睹的最慘不忍睹的事件……據史料記載,漢高祖當年曾經寵倖過戚夫人,惹惱了跟劉邦出生入死打下天下的元配夫人,曾經在歷史開創專權先河的女人——呂雉。 呂後是個極有政治頭腦而且心思陰微的女人,為了替兒子鏟平道路,劉邦還在的時候,她就以叛亂的罪名,殺了韓信等諸多功臣。劉邦生前因喜愛戚夫人而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在劉邦死後,呂後將戚夫人砍掉手腳,挖掉眼睛,熏聾耳朵,毒啞喉嚨,然後裝進一個陶甕裡,稱之為人彘,意思是人中之豬,還叫自己的兒子惠帝來看,漢惠帝嚇得不敢言聲,從此不問朝政,二十四歲便死去了。 想到這裡,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要是這麼說的話,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包括在陶甕裡種的這些乾屍,一路上走來多如牛毛的機關陷阱,想要天下湮滅的殘忍詛咒。 老苗依然捏著蘭花指,用一種怪裡怪氣的腔調在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許多東西竟然暗合史書,說老實話,要不是當下這麼陰霾恐怖的氣氛,我倒真有興趣聽他掰扯一番,就當是聽百家講壇了。但是我很快發現,老苗就像壞掉的留聲機一樣,反復地在講同一段故事,就是「自己」如何被砍掉手腳做成人彘的那一段,每當講到這裡,就透出一股沖天的怨氣。而這個時候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就顯得尤其刺耳。 「呂雉,你這先帝棄婦,不孝淫材,當被雷誅!」當老苗第三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冷笑了很長時間的老鐘突然一聲斷喝:「夠了,別裝了!」 這一嗓門嚇得正專注于聽老苗說話的我渾身一哆嗦,回過頭來驚奇地看著一臉正經的老鐘,而老鐘此時竟然也入了戲,仿佛真的和一個千年前的後宮怨婦對話一般,竟然一本正經地擺開了架勢跟不知道是老苗還是一個鬼的人認真了起來。 我一臉驚詫地看著神情凝重的老鐘,心想這傢伙該不是由於後腦上的黴血沒逼出來而導致有點兒大腦短路吧。我輕輕地扯了他一下低聲說:「老苗是不是被附體了啊?」 我話音剛落就被老鐘狠狠地掐了一把。老鐘在一本正經的神態下沖我比畫示意手裡的銅錢。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幹看了半天戲,連忙把手裡的銅錢擺出來,右手的無名指剛剛結痂的傷口在倉促之間被刮掉了血渣,鮮血頃刻之間流淌了出來。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霎,老苗突然朝我沖過來,脖子下面的黑甲蟲好像驟然增大,就像一顆跳動的黑色腫瘤一般,老鐘猛地推開我,一把搶過我手裡的銅錢,甩到了老苗的脖子上,那只銅錢竟然牢牢地粘在老苗脖子下的黑甲蟲上,而老苗則站在那裡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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