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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陣惡寒,脖子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甚至可以想到血液是如何通過觸角湧進這個黑色的甲蟲身體裡的。

  我扶住已經有點虛弱的老鐘,他後頸上的十個黑色的小孔還在慢慢地湧出一些黑色的血液。

  「用你的銅錢灼燒我的傷口,快點,然後再用背包裡的高度白酒去清洗!」老鐘臉色蒼白,表情異常痛苦,身體不斷地哆嗦著,一層冷汗也慢慢地掛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趕緊照他的吩咐來做,拿出打火機灼燒了銅錢一下,塗在銅錢上的我的血液就像汽化一樣頃刻間無影無蹤,我沒有時間表達我的好奇了,直接拿著灼熱的銅錢去烙老鐘的傷口,同時還緊盯著正在痛苦掙扎的老苗,但是苦於分身乏術,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老苗在旁邊痛苦地搖頭,像極了西方電影中正在變身的狼人。倒楣的老苗從下到墓裡到現在就沒有消停過,似乎黴運一直都在伴隨著他。

  能先救一個是一個吧,抱定了這個心思,顧不上老苗先全力來拯救老鐘,手裡的銅錢烙到了老鐘後脖頸上的小孔裡,只見銅錢上騰起一陣奇怪的煙霧,那個奇怪的小孔很快就閉合了起來,而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閉合,老鐘似乎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但是卻不停地催促我快點。

  「老鐘,這是在幹嗎?」我問他。

  「用太平錢的陽氣先封住氣穴,防止邪氣侵入,不過把黴血都封進去了,管不了那麼多,我們得趕緊出去才行。」老鐘說著話,一陣汗水就流淌了下來,娘的,我的無名指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手一滑,無名指的傷口就觸碰到了老鐘後脖頸的小孔,趕緊拔出來,不料,就感覺好像無名指上牽扯出來一條線一樣,一條黑色膠狀物粘在我的傷口上被緩緩地拉離了老鐘後脖頸傷口的小孔。老鐘一臉輕鬆的表情,他疑惑地問我:「你怎麼弄的,我怎麼感覺好像黴血被吸出來了?」緊接著他驚訝地看著我無名指上的那條黑色的血膠棒,就在他愣得說不出話的時候,我又用右手的殘血拉出了其餘幾個小孔裡的黴血,然後用手裡的銅錢閉合了其餘的幾個小孔。

  我雙手對搓了幾下,右手無名指的血液和黑色的黴血棒混合在一起,像灰垢一樣掉落在地上。十個血孔被我強行閉合了三個,其餘的七個則莫名地被我的手抽離了黴血。很明顯,抽離了黴血的老鐘顯然比較輕鬆,但是被強行閉合的三個孔裡,也就是老鐘所說的氣穴,裡面仍然存著大量的黴血,我問老鐘要不要把那三個氣穴打開,抽離出黴血。老鐘搖搖頭,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我現在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剛才的四象離魂陣會突然消失掉。」

  我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這不是你告訴我的,要我這麼做的嗎?」

  「其實剛才我也陷入了幻象裡面,我竟然看到了多年前和我一起下墓的時候遇害的同事,他指著我說是我害了他,緊接著又看到你一臉血,然後說自己被銅矛紮穿了,雖然這些景象各有不同,但都是我們自己想像才有的東西,是自己內心深處最害怕出現的情景,而這些景象也在不斷地轉換,然後脖子上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接著就失去了知覺。」老鐘回憶起來有點艱難,我確定他沒事之後我們才正式轉過身來,面對著還在不斷掙扎的老苗。

  「你說你剛才是怎麼破陣的?」老鐘對著正在不斷癲狂化的老苗嚴陣以待,同時帶了一絲疑惑。我就把自己在幻象裡所看到的一切都講給了他聽,當他聽到我割破了右手無名指的時候嚇了一跳:「那可是老輩人說的勾魂指啊,傳說牛頭馬面勾魂就是從那個手指,那個指頭的血可是至陰之血,抹到太平錢上就毀掉了。不對啊,好像你的銅錢依然管用?」

  正在說話的時候,老苗正在掙扎的身軀突然不動了,脖子上的甲蟲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起來。他緊閉眼簾,兩隻手臂開始不停在空中抓撓起來。

  我準備像解救老鐘一樣,用太平陽寶錢擊打這只甲蟲,然後用傘兵刀剔掉這個怪甲蟲,但這個提議被老鐘否決了,因為他說老苗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強行地剝離這個寄生物。

  「那怎麼辦?」我有些無奈地說,「總不能眼看老苗脖子上掛這麼大個瘤子吧?」

  「有一個方法倒可以試一試,你的歸陽藏陰體質我以前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過,今天第一次見識到它的作用,就像我們剛才做的那樣,看能不能用你的血來殺死這個甲蟲,」老鐘歎了口氣,「第一次來這裡探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百毒蟲養穴,沒想到這裡幾乎處處都是鬼蟲怪蚇,看來這個主人生前一定是個養蟲的高手。」

  「誰在說本宮的壞話,本宮難道是一個養蟲的人嗎?」一陣尖厲的聲音突然從老苗的嗓子眼裡給憋了出來,就像是老苗刻意地捏了嗓子在說話一樣,本來就靜謐的墓室被這一嗓子打破了沉寂,把正在忙著想對策的兩人嚇得一哆嗦,不禁轉頭看著緊閉雙眼嘴巴卻一張一合的老苗。

  「你說什麼?你是誰?」老鐘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

  「大膽,竟敢這麼跟本宮說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老苗依然是捏著嗓子用怪裡怪氣的聲音繼續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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