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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八章乾屍武士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卻發現被灼燒得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只是覺得眼前火光晃動,睜開眼一看,眼前依舊是滿室的藍火,奇怪的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偶爾有一點火苗撲打在我的臉上,也感覺不到高溫的刺痛。

  很快,這場藍色的大火就像一場幻覺那樣消失了,在剛剛那一刻被照亮的甬道裡,只有我們倆。地上也出現了變化,那些粼粼白骨被一場大火燒得乾乾淨淨,只有兩個乾屍武士不知道是不是火燒得變了形,佝僂著身體,斜倚在牆上。

  原本擁擠的甬道一下就變得空蕩起來,老鐘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燒「蒙」了,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些什麼。地面上厚厚地鋪了一層白白的粉狀物體。

  「娘的,驅蛇藥都被燒完了,還得重新佈置,你堅持會兒啊!」聽見這句話我差點沒把鼻子氣歪。

  就在他在佈置驅蛇藥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的發冷,好像有股冷風嗖嗖地從我脖子上刮過。我抬頭一看,娘啊,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條頭大如鬥的蟒蛇,吐著紅芯子,正一抽一抽地想把我吸到嘴邊。

  「老鐘……老……鐘」我感覺聲帶都在打戰,以前在動物園見過這玩意兒,可從來沒有直接面對這麼粗大的一條蟒蛇,就感覺冷風夾雜著腥氣一抽一抽地從我臉上刮過。

  「沒事,它不會下來的。」老鐘寬慰我的同時手不停地布撒著驅蛇藥。但我感覺他的話裡沒底的成分多些。

  在蛇嘴邊上的我反而冷靜了下來,小學的時候老師就告訴我們蛇幾乎是瞎子,靠震動來判斷獵物的位置,越動反而越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一面給自己吃定心丸,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緊繃,期望小學自然課老師販賣給我的知識能夠讓我活著回到地上。

  顯然,小學時代離現在太遙遠了,那些知識貶值了。只見那條大蚺毫不猶豫地沖著我遊弋過來。它離我實在是太近了,老鐘根本就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沖過來救我,而那條血紅的芯子幾乎舔到了我的眼睛。據權威節目動物世界說,這種大蛇的慣用伎倆就是纏繞,只要纏住我,緊繃身體會讓我在幾秒鐘內窒息而死。

  可恨的老鐘讓我這麼吊著,連搏鬥一下都不可以。就在我寄希望于老鐘手裡的傘兵刀能在大蛇完成纏繞之前砍到它腦袋的時候,一幕奇怪的現象發生了。那條大蛇突然停住了朝前遊弋的步伐,有點猶豫,慢慢地,蛇頭竟然輕輕地伏在石壁上,似乎在對我頂禮膜拜。當我一回頭,差點沒暈過去。就在我的肩頭上,竟然盤著一條小蛇,它通體赤白,兩顆寶石紅一樣的眼睛散發出逼人的寒芒,雪白的腦袋上頂著一隻赤黃色的小角。

  「銜蛇!老鐘,有銜蛇!」我用變了調的聲音在叫,醫院裡老中醫的聲音似乎就在我耳邊響起:毒草十步之內必有解藥,反之亦然,解毒的靈物一般不會離毒藥太遠。那麼這條令大蚺懼怕的赤角銜蛇的出現就意味著,一直存在于傳說中的戰國金屍就在我們身邊。

  隨著一聲「撲哧」爆響,老鐘手裡的傘兵刀已經狠狠地陷進了大蚺的腦袋,那條幾乎兩米多長、手臂粗細的大傢伙帶著一股子腥風狠狠地摔落在我的腳下,一股血液刷地一聲就噴射出來。巨蚺掙扎所帶起來的白灰一下子彌漫起整個墓道,老鐘和我不約而同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白塵漸漸地開始從空中沉降下來,由於手被扣在鋪首獸環裡,沒辦法戴上氧氣罩,我只覺得一股子嗆鼻的飛塵沖進了我的鼻膜,便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就在這兩個噴嚏打響我閉眼的一刹那,好似看到有一張面孔出現在我正對的石門上。

  再睜開眼看的時候,只見面前還是一張雲紋分佈的石門,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正在納悶的時候,卻覺得兩個手腕處一松,隨著「喀吧、喀吧」兩聲響,扣緊我手腕的獸口竟然鬆開了,失去了掛靠的身體猛地一軟,就順著石門靠坐了下來。

  奶奶的,太嚇人。我扯下那副手套,扭動著被扣得酸疼的手腕,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這時候才發覺肩頭的赤角銜蛇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溜掉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客人讓我的心一下緊繃了起來,雖然它無意中救了我,但是,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我如此忐忑不安,一時間混亂的思緒如同這個白塵霧彌漫的石道,毫無方向,什麼都看不清晰。而巨蟒獵人老鐘同志依然在很神經質地用手裡的刀不斷地砍翻白的大蛇,我想他也在後怕剛才的那一刹那。如果不是那條赤角銜蛇及時出現,那麼我很有可能就成為一堆肉裹著的碎骨頭塊了。

  「老鐘,別砍了。」我使勁拉住了他的手。他很驚訝地看著我,在沒有説明的情況下我竟然獨自掙脫了獸環的鉗制。

  「你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隨著老鐘的指引,在我剛剛被捆吊的地方,竟然有一個「人」形凹槽,而兩隻手所戳的獸口裡分別有兩條光滑的石道連接著這個凹槽,在凹槽的兩條腿腳部分竟然有一團蜂窩一樣的細眼,連接著墓道兩旁的兩個暗孔。

  原來這石門是一個人形的祭祀台,只要把祭祀供品——也就是我——的雙手伸進獸口裡,獸口裡的機關就會戳破我的手腕,到時候,源源不斷的血液就會從這個人形的凹槽流進兩腳類似水管的細眼裡,而細眼裡連接的暗孔在容納一定的血液後就會啟動某個東西,這個東西觸發機關導致了獸口裡機關的鬆開,那麼此刻吊在獸口裡的這個人,已經是被抽幹血的「人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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