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回憶裡等你 | 上頁 下頁
九二


  「你們都想不通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更想不通。」司徒玦反手拉住媽媽的手, 這才哭了出來』「我沒做過,媽,你相信我,我沒做過讓你們丟臉的事。我是去過

  鄒晉家,但我是為同學的事去求情,連家門都沒進,那些照片根本就是在故意誤 導。他掉換成績的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過我,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呀!,,

  薛少萍搖頭道:「你……你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人家一個教授,又是院裡的 領導,憑什麼無緣無故冒那麼大風險給你好處,不惜給無辜的人使絆子,又怎麼會

  有人大費周章地嫁禍你,你倒是說說看?」

  「整個事情都是譚少城和鄒晉的學生劉之肅策劃的,他們早合計好了,還有高 鶴年』他一定也脫不了干係!他們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尤

  其是譚少城,我知道她一直恨我,她一直等著這樣的機會……,, 這話一說出來,司徒玦才覺出自己的辯詞太薄弱,只會更孤立無援,就連姚起

  雲都皺眉看向了另一邊,媽媽的神情裡更是毫無贊同的意思。

  「你說姓譚的那個女孩子恨你,這些都是別人故意陷害你,人家窮得爸爸死了 都沒錢下葬』故意丟了獎學金,故意讓成績被掉換來害你?如果不是高教授看不過

  去拉了她一把'這女孩子估計連保研的名額都丟了。你想讓我相信,她願意做這 些,僅僅是為了冤枉你?」薛少萍顯然難以置信。

  「她是不是故意的,我現在不敢判斷,這裡面還有劉之肅和鄒晉的矛盾,高鶴年和鄒晉之間一定也有問題。掉換成績的事是鄒晉做的,他是對我有非分之想,但是我跟他確實沒有半點瓜葛,譚少城他們不過是抓住了成績的把柄,大做文章……,,

  薛少萍沒有等到司待說完,就重重吸了口氣.

  司徒玦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自問對你從小的教育沒有半點鬆懈,我怎麼告訴你忘了?人活著,窮、富都不重要,最重要不能丟了自己的人格。我什麼時候你用不正當的手段來謀取不屬於你的東西?你連一個窮山村裡出來的姑娘挪至少人家活得比你有尊嚴,你太令我失望了了」

  「這都是你溺愛的後果!」司徒久安冷哼道。

  「到了這種地步,爭這些還有什麼用?最要緊是怎樣把事情處理好,不能讓那個個女孩子再鬧下去。我們理虧在先,再不想辦法,只怕越來越不能收拾……

  「人家要是肯為一點利誘就甘休的話,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事!

  他們開始爭執。

  司徒玦的心也開始慢慢地冷透。

  她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解釋。就連她最親的人…… 想到最親的人,司徒玦打個激靈。

  她迎著恨不得再給她幾耳光的父親上前幾步,對著如日暮下的雕像一般隱藏著存在感的姚起雲。

  她看著他,帶著期盼,如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你說,你相信我,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她不在乎自己的舉措在父母看來有多麼突兀,別人可以不相信,但他應該把一切看在眼裡。她或許嬌縱,或許任性,然而這些年,這些年她心裡除了他可愛過別人?

  姚起雲怔了一會兒,緩緩地垂下了眼瞼。

  「我不知道。」

  司徒玦終於爆發了,「你說一個理由,你給我一個理由,就當為我解釋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為了什麼?!」她捕捉著姚起雲的眼神,瘋了一般,歇斯底里..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酸澀難明的苦笑。

  「我說了,我不知道。阿玦,或許你就是太要強,你不能接受輸給一個什麼不如你的人'又或者你只是習慣了無所顧忌,你從不怕愛你的人受到傷害."

  「誰愛我?」司徒玦喃喃自語,「沒有人愛我。,, 她繞過他,朝樓下走,一陣風似的,險些撞倒了總算慢膦騰找到紗布的姚姑姑.

  姚起雲在門口追上了她。

  「你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你有本事走出去就不回來?」

  「我死在外面都不關你的事,我怎麼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你除了送我一個透心涼,還能給我什麼?給我滾開。」司徒玦怒不可擋。

  姚起雲說:「你說得沒錯,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司徒玦坐在吳家樓下的長凳上。

  她不能走得太遠了,即使天黑了下來,現在這副樣子,臉上又是傷又是血的,說不定還有淚痕,像個遊街的怪物。

  吳江匆匆趕到,見到她這副模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誰打的?」她不肯答。

  他多半可以猜到,「你爸?他們知道了?」

  他二話不說拽著司徒玦去了最近的社區醫院,對傷口做了一番處理。醫生用消毒水清洗傷口的時候,司徒玦才意識到是那麼疼,之前竟沒覺得,興許是更強烈的痛感掩蓋了它。她不用看鏡子也知道半邊臉腫成了什麼樣子,頭很沉,磕到門的地方不能碰,一碰就情不自禁地發出噝噝聲,像受傷的蛇。

  社區醫院的值班醫生在對她進行大致的傷情詢問和檢查後,建議還是到大醫院做個頭部檢查,以確定有無腦震盪的後遺症。司徒玦拒絕了,她對吳江說:「如果真趕上了腦震盪,我會不會失憶?那也是樁美事。」

  吳江氣道:「變傻子的可能性更大。」

  司徒玦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嗎?我餓得厲害,什麼都沒吃,身上半毛錢也沒有。」

  她說的是實情。

  再痛苦都無法戰勝饑餓感,活人的悲哀。

  吳江無可奈何地把她領出醫院,想了想,便說道:「我約了人,你也一起來吧,順便吃點東西。」

  司徒玦一手把醫院裡帶出來的冰袋壓在臉上,「約了誰?」

  吳江低頭走路,沒有做聲。

  「哦……」司徒玦有所思,「你早說啊,給我些零錢,我不打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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