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人(24)_三月江南

二十四

　　"不是。"

　　"那你怎麼跟他那麼親熱？咱們在一起時你從沒有對我大呼小叫過，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無所顧忌吧！"

　　"就他？我跟他親熱？那個死男人！第一回相親就把我撇一邊自己走了……"

　　"你說什麼？你去相親了？"他倒抽一口涼氣，酸溜溜地說，"幾天不見你都去相親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對不起，大喜的時候記得給我下帖子，我一定捧場！"

　　"你不要亂想嘛，都是我媽啦，心急火燎，生怕我嫁不出去在家吃閒飯，我哪裡有那麼無聊……"

　　"哼，事到如今我怎麼想重要嗎？"柳辰露出自尊心嚴重受傷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想來上次你去知春路應該是為了相親吧！我真傻，還在擔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對不起，如果早知道你有了物件，我今天不會冒昧問你這個問題的。吃完了嗎？我送你回家。"

　　柳辰說完招手叫老闆結帳，莫欣顏結結巴巴地攔住他："你別生氣呀，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

　　"跟我有關係嗎？"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

　　2

　　莫欣顏坐在後座上，緊張地盯著站在車門前猛抽煙的柳辰。已經是第三根了，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一起時並沒見過他抽煙，大約是這幾年應酬太多，不得不抽吧。記得上次他說已經當上分公司的副總了，在同學當中算得上是仕途得意的一個，不像自己，工作五年了仍然是小職員一個，工資僅比畢業時多了三百來元。

　　唉，當初若不是聽了他的話去了這個雷打不動的國營單位，大約也是在職場上廝殺得起勁的一個吧。

　　他開始抽第四根。煙頭聚在腳下，像無家可歸的遊魚。

　　莫欣顏有些莫名的心疼。他已經不再是她的戀人，但是曾有的甜蜜是記憶裡不可抹去的一段，況且他待她仍然一如既往。

　　"喂，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他冷哼一聲，不理她。

　　"現在北京禁煙呢，你是不是出差太久了不知道？再抽我就打電話投訴了！"

　　他笑一下，將煙頭甩在地上："手機在車上，你自己打，要是找到投訴電話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也盼著早日實現無煙城市呢。"

　　莫欣顏頓時偃旗息鼓。戒煙令頒佈時在全國好生鼓吹了一番，可是一旦執行起來也就那麼一回事。遠的不說，下班過來的路上，幾個男人對著城管的巡邏車大抽特抽，城管大人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在旁看著。

　　沒有監督，規定永遠是一紙空文。

　　許多看起來利國利民的決定，為什麼在現實中總是寸步難行？莫欣顏想到了自己和柳辰，客觀上來講他兩個結婚也算得上利國利民，成功解決掉兩名剩人，又響應了國家晚婚晚育的號召，可為什麼總是覺得這麼彆扭？

　　柳辰撿起地上的煙頭，扔在垃圾桶裡，回身時見莫欣顏呆呆地瞧著他，不由苦笑道："看我做什麼？你說不抽就不抽了唄，我也是三十歲的人了，還要個丫頭片子指手畫腳教我怎麼做。"

　　"誰是丫頭片子？我也快奔三了。"

　　柳辰撲哧一笑："沒見過這麼上趕著想人老珠黃的。"

　　"你！"莫欣顏氣得咬牙，沒想到有朝一日連柳辰也會用這個詞來形容她！看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安心遠和柳辰！

　　咦，為什麼會拿他們兩個作比較？安心遠那臭小子，跟我可沒有這麼深的交情。

　　柳辰假裝沒看見她肌肉痙攣的臉，舒舒服服坐進駕駛位，一腳油門踩下去，抱住車輪的落葉跌跌撞撞向後倒，莫欣顏緊緊抓住前面的座椅，死撐著不肯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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