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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爸爸和哥哥最近說不完的話。」馨柳爽朗的笑說。

  陸彬楊淡淡的:「想做成生意就得保持資訊暢通嘛。項臨,你那事辦的怎麼樣了?」

  項臨答:「前天開會民主測評,我的票數最高。接下來就等市領導開常委會討論決定了。」

  李胤很滿意的看著女婿:「醫生這一行,不管當主任還是當院長,行政上有再大的發展,立身之本終究是你的技術水準和醫德品性。」

  項臨恭順的點頭:「我一定牢記。」

  馨柳親昵的挽著項臨的胳膊:「爸爸,項臨可是有口皆碑的外科第一刀。他還計畫最近要去進修,總是擔心被別人超過去。」

  「很好啊,年輕人就是應該力爭上游。」李胤詢問起項臨的發展規劃。

  齊曈搭不上話,盯著腳邊的花發呆。

  項臨要被提拔成副院長的事是當下醫院話題的沸點。大家都明白,與他競爭的那兩個人純屬陪太子讀書:業務水準、在患者中的影響力、還有學歷、年齡,甚至是儀錶氣質,無論哪方面,項臨都占絕對優勢;最重要的,是他背後那座手可通天的靠山——岳丈李胤。何況項臨本人又極謙遜,不玩技術壟斷那樣的猥瑣伎倆,同行中他也是難得的好口碑。

  項臨的光環從來都閃爍著完美的虹光。齊曈覺得,副院長他當之無愧。他是醫科裡的天才,興趣愛好與求生之計如此幸運的結合在一起,加上刻苦,必成大器。

  陸彬楊彎腰,手指掂著軟軟的花瓣,問她:「這是什麼花?」

  「秋石斛,蘭花的一種。」齊曈笑的緩慢,眼裡漸漸溢滿光華,看向彬楊。

  馨柳撩一眼那花:「到處都見的花,最普通不過了。我記得它的花語是『迷惑』,是不是,齊曈?」馨柳問齊曈,她確實記不起來了。

  齊曈搖頭:「不知道,我只記得父親節時買的花裡秋石斛必不可少,花店的人說它象徵剛毅、父愛和能力,是『父親之花』。」

  這話吸引了李胤,他看看齊曈,又看看馨柳,最後看向那些紫盈盈綴成一串的小花。

  項臨和陸彬楊也在聽,陸彬楊跟項臨笑著說馨柳:「論起花,馨柳你就不如齊曈了,她的專業裡有植物學,什麼門綱目科的,還能用拉丁語讀出來。」

  馨柳打量齊曈,她最近的氣色很好,整個人由內而外煥發著光彩。

  石斛花旁邊一片金燦燦的菊花移走了馨柳的視線,繡球般大朵大朵的花壓在筆直纖細的花莖上,昂揚精神。

  馨柳笑:「是嗎?我沒學過植物學,可養花的事我也懂,這種附生的蘭花怎麼能擔當得起『剛毅』兩個字?不能自立,全靠吸取腐爛植物殘體上的營養才能存活開花,再美麗也讓人小看。同是秋天開花,我就喜歡菊,品性高潔磊落,稱得起傲霜君子。」

  齊曈沒什麼表情,指尖輕輕的撫摸著花瓣的紋理,像是倍加珍惜。陸彬楊目光漸冷,看著馨柳。

  馨柳覺得自己勝利了,很開心:「我要去健身了,項臨快走快走。」

  項臨尷尬的和李胤、陸彬楊打過招呼,走了。

  李胤感興趣的問兒媳:「父親節時的花還有哪些?」

  齊曈笑:「到那天送您一束就知道了。」

  李胤走後,陸彬楊說齊曈:「不要以為你是萬能的,你只是我老婆。」

  齊曈怔,有些不明白。

  陸彬楊說:「我和這個家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干涉。我最反感有人試圖擺佈我和他們的關係,你也不行。」

  齊曈明白了:「你誤會我了,我沒想改變什麼,剛才我對爸爸說的話你如果覺得不妥,我道歉,以後避免。」

  陸彬楊注視著她,似乎想看穿她:「討好他們只會讓我覺得更加乏味,我更不希望你變成俗套的角色。」

  齊曈覺得胸口有點兒悶,沉默良久,才說:

  「我沒有想通過討好你的父母來穩定自己的位置,或者讓自己變得重要的想法,也自認沒有影響你們的能力。我只是覺得,和身體健康的父母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其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輩子加起來也沒多少年。子欲養、親不待的事,還是不要發生的好。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這是想對你洗腦,單純只是我自己的體會。關於你和你父母的話,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的一句。」

  陸彬楊看著齊曈,她像石斛花一樣細緻婉約,可他知道,骨子裡的齊曈更像菊花的纖梗:能負擔起比自己繁重得多的龐大花序,除非折斷,否則將一直挺立,直至枯萎。

  齊曈沒有去猜他的所想,她看著石斛花,心像是也浸染了庭院裡的秋意寒涼:馨柳的話雖然刺耳,但是有理。彬楊,就算和你是真心相愛,我也真的不過只是附生的花——從你提出結婚那一刻就註定了的。這樣的愛,又怎能讓人舒展開懷?何況又是在這樣是非紛雜的家裡……

  今天是週末,馨柳項臨都不在,午飯吃到快結束,陸彬楊對父母說:「我要搬回公寓住。」

  王露膽戰心驚的看著父子倆:「好好的,怎麼又說起這事了?」

  李胤卻開口了,沒有慣常的怒氣:「你們留下,讓馨柳搬出去住。」

  王露剛要說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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