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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回到藥房更衣間,小小的房間只有她一個,枯坐良久,眼淚譁然而下。

  陸彬楊醒來時是中午,潦草的吃了飯,就去了公司。晚上回來不見齊曈,問母親:「齊曈怎麼還沒回來?」

  母親好笑:「我怎麼知道,沒給你打電話?」

  陸彬楊想了想,放下碗筷回房間去打電話。齊曈在夜市游轉,丈夫的電話對於她來說好似一道許可,她這才敢回家。在門口碰到馨柳和項臨,兩人像是赴宴回來,馨柳微薄的酒意,看上去有些頹。

  三人進門時客廳裡全家人齊集,李胤難得晚上這麼早回家,對女兒的樣子微微皺眉。齊曈與公婆打過招呼看陸彬楊,他坐在李胤身邊低頭看檔,表情專注嚴肅,像凝固的大理石雕像,英俊冷硬。

  馨柳因為父兄兩家公司並購的事情和父親在公司裡鬧得不愉快,負氣的沒和父親、哥哥打招呼。李胤繃著臉:「沒修養。」

  被在全家人面前奚落,馨柳委屈的越發執拗,大步走開,不想腳步不穩,高跟鞋險些崴倒。項臨和齊曈都在她身邊,慌忙同時去扶。齊曈手伸出一半陡的發現和項臨的站位太靠近,慌忙又縮了回去。馨柳恰好要倒向她的方向,被她這一閃,踉蹌了一下,站直身時已然變了臉:「你什麼意思?故意閃我?」

  沒想到馨柳忽然發作,齊曈有些怔,醒悟時忙道歉:「對不起,我、我有些走神。」

  項臨拉馨柳,小聲道:「父親在,你別胡鬧。」

  馨柳心生忌憚,忍了忍,對齊曈話外有話:「以後小心些。」

  齊曈只能點頭。

  李胤眼睛一眯,冷冷的:「馨柳,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

  馨柳站住不說話,仿佛是接受批評,卻昂著頭,一臉不服。

  李胤看得一肚子氣,王露勸:「等她清醒了再教訓吧,這會兒說她不是擺明瞭吵架?」

  李胤不悅:「天天有應酬的女人多的是,沒見過哪個體面的女人喝成這樣。」

  項臨說:「爸爸,今天是馨柳的生日,朋友們就多勸了她幾杯,沒把握住分寸。」

  李胤的憤怒有些鬆動,項臨扶著馨柳:「快走吧。」

  馨柳卻期期艾艾的掉了眼淚,喃喃著:「每年生日都給我過的,今年你們都忘了不說,回來還罵我……」

  王露有些歉意,過去哄:「好了好了,明天給你補上,還送你禮物,行了吧?」

  「那不一樣。」

  李胤心裡本是有些歉意的,看著母女倆這樣,又想起上午馨柳對自己說的那翻忤逆的話,不耐煩了:「生日生日,你才幾歲,你奶奶快八十了,我和你媽五十多,哪一個把什麼生日當成事?你哥三十多了,家裡連生日蛋糕都沒給他買過,你還要怎麼樣?」

  老爺子氣上心頭,連名帶姓的說妻子:「王露,把你的寶貝送回房間去,不要讓我再看見她。」

  馨柳被罵,心想反正已經鬧成這樣了,索性今天往開了說。擦掉眼淚:「我是媽媽的寶貝,那誰是你寶貝?我哥唄。反正你就喜歡他,覺得虧欠過他,現在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你心裡就好受了不是?」

  王露不停的勸馨柳:「別說了別說了……」

  李胤怒目圓睜:「你讓她說,她憋了好長時間了,讓她說完,我看看她想幹什麼!」

  父親教訓女兒,兒媳當觀眾總是不妥。

  齊曈尷尬的站著旁聽,看來上樓回房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慢慢的蹭到角落裡,想去庭院裡轉轉。

  陸彬楊忽的起身,大步跟了過去。

  李胤喝住:「都不許走,這是一家人的事情,齊曈你也聽聽。」

  陸彬楊神情厭倦:「與我無關,別把我也摻和進去。」

  「你是這個家的長子,什麼事能與你無關?做兒子就是你這幅樣子?」李胤說。

  陸彬楊滿不在乎:「你看不慣,我就搬走,離你們越遠越好。」陸彬楊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的看眼齊曈,齊曈不敢回應這目光,她聯想到的東西太多,怕洩露情緒。

  馨柳冷笑:「你搬得越遠,爸媽就越想你,越捨不得你。」

  「那又怎麼樣?」彬楊看妹妹:「你嫉妒?你是不是覺得我改姓陸了,住在這裡就干擾你了、是和你爭寵?李馨柳,你多心了,我不和你爭,你放心,別著急。」

  彬楊最後這句話說得竟是規勸安慰的語氣,語重心長一般,盡顯刻薄。齊曈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禁暗自慶倖他沒這樣對過自己。卻又是陣陣後怕:彬楊知道她的隱秘後,恐怕會有更厲害的手腕在等她……

  馨柳眼睛紅了:「哥你怎麼能這麼誤會我?你搬回家時我是怎麼做的?我高興得忙前忙後,想和你樓上樓下的住在一起,怎麼就是和你爭了?爸爸媽媽對你好也是應該的,我也高興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一起。」

  陸彬楊一哂:「這我就不理解了,你一邊說歡迎、一邊嫌我擠了你的位置,什麼邏輯?你自己不覺得矛盾?哦,我明白了,你是讓我回來也捧著你、哄著你、供著你,是吧?對不起,我沒那習慣。」

  這才是女兒鬧騰的真正原因。李胤和王露被兒子提醒,互視一眼,都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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